第一章 (第6/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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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滚落在油腻水泥地上的,是一枚极其小巧的铂金色珍珠耳钉。圆润的珠子只有米粒大小,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正是她刚才耳畔被激烈动作蹭掉的其中一只,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黑色卫衣少年脚边的水渍里,沾上了灰黑的油污。
修长的手指已然伸出。
两根干净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将那粒珍珠拈起,举到眼前昏暗的光线下端详。指腹抹去珠子表面沾染的污垢,重新露出温润的光泽。
他直起身。原本掩在兜帽阴影里的脸,终于借着惨白的应急灯光露出了全部轮廓。
利落分明的下颌线之上,是清晰流畅的颧骨线条。鼻子高挺,山根处线条陡峭,撑起一种锋利的骨感。此刻嘴角微微向下抿着,平添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静。最惊人的是那双眼睛。
眼型偏长,内眼角尖利如刃,眼尾收束的线条却像蘸饱浓墨的毛笔轻盈一勾,天生微扬,带着一种风流勾人的意味。眉骨投下的阴影里,瞳仁呈现出剔透而深邃的灰黑色,如同寒潭沉入的墨玉。灯光落在里面,映出细碎却又锐利的光,像冰层下无声流转的星河。
刚才半跪时那种野性的力量感被这双眼睛奇异地柔化了几分,却更衬得眼底那片专注的深潭,无端生出一种既纯净又勾魂摄魄的复杂特质。
他目光从指尖的珍珠移开,抬眼看着脸上还残留着惊悸红潮的夏明遥。
昏昧光影里,她能看到他喉结因为说话而清晰滚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