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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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近乎叹息的颤音,在静谧的房间里荡开一圈涟漪。
他似乎是第一次触碰这架琴,指腹顺着那片象牙白的键面,非常缓慢地滑过了一小段距离,像探险家在陌生的领土上谨慎地留下足迹。然后,他停下了。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三根手指自然地弯曲,指腹悬停在同一排洁白的象牙键上,像是要捕捉什么。
他停顿了一两秒。就在那短暂的空隙里,夏明遥清晰地看到他右手虎口边缘那圈明显经过打磨的硬茧周围,有几道极其新鲜的、细小的擦伤裂口,如同干涸地面细微的龟裂,边缘还微微泛红,在夕阳暖光下格外醒目！那是几天前在后台通道强硬撬开金属格栅时留下的！夏明遥的指尖在剧本下猛地蜷缩起来！
紧接着,那三根带着伤痕和力量感的手指微微蓄力,骨节泛出更明显的白色,然后猛地向下按落——
没有旋律！只有三个硬邦邦的音符,几乎是砸落下去！
哐！哐！哐！
三个独立的、沉重无比的单音爆裂开来！纯粹的力量宣泄！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记沉重的木槌狠狠砸在琴弦上！低音区的钢弦疯狂震颤,发出巨大的嗡鸣！老旧的琴身内部似乎有什么零件在剧烈碰撞！灰尘从琴盖缝隙噗簌簌地震落！
沉重的回响在狭小的排练室内激荡冲撞！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头顶天花板老旧的电灯吊链都轻微晃动起来！
坐在窗边的夏明遥只觉得耳膜被狠狠捶了一下！心脏被这三下重击锤得骤然停滞！她甚至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声响而本能地想要捂住耳朵！
可就在这粗暴的巨响余波还在猛烈翻腾的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