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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儿蹲在碑顶,尾巴卷着番邦使者的书信,信纸上的异国文字间,歪扭地画着虎爪与海豚尾交叠的图。它忽然发出低低的呼噜,不是威慑,是“懂了”的轻喃——二十年来,它见过太多“护生”的变与不变:变的是天下的风,不变的是每个生灵对“生”的珍重。
申时初,朝廷的“护生使团”抵达井阳岗,为首的竟是当年的千户——如今他卸了甲胄,穿着绣着野樱的布衣,腰间挂着的不再是虎首剑,而是火儿爪印的银坠。“阿樱姑娘,”他指着使团的车队,每辆车都绘着人虎共耕图,“陛下说,要把井阳岗的‘护生’经,传到漠北、传到海外,让天下知道,护生不是一国之策,是万灵之道。”
使团带来的不仅是文书,还有受伤的苍鹰——它的翅膀被猎人的陷阱划伤,羽管里渗着血,却在看见火儿时,竟没挣扎,反而把脑袋搁在老虎的爪边。“风刃”轻轻舔着鹰的伤口,虎舌的倒刺避开血迹,像在哄一只幼崽——这是井阳岗的“护生”课:凡生灵,皆当护,不分人兽,不分强弱。
番邦使者跪在碑前,用异国话念着“护生”经,随行的翻译忽然落泪——他想起家乡的母亲,曾用虎骨膏治好他的腿,而那虎骨,正是井阳岗流民当年送的。使者掏出随身的羊皮卷,上面画着他们海岛上的图腾:曾经的“杀鲸图”被涂掉,新画的是虎爪与鲸尾托起一轮太阳,旁边用汉字写着“护生如护日,日不落,生不息”。
暮色漫进野樱林时,井阳岗来了位特殊的客人——头白如雪的老猿,它抱着只受伤的小麂,蹒跚着跪在阿樱脚边。火儿率先认出了它:二十年前,老猿曾在元骑的箭下救过流民孩童,此刻它的掌心还留着箭疤,却仍护着比自己更弱的生灵。“你看,”阿樱摸着老猿的毛,“连山林的灵,都懂‘护生’是万兽的根。”
老猿忽然发出猿啸,声线里带着请求——它想让井阳岗的“护生”魂,传到更深的山林。火儿站起身,对着星空发出长啸,声线清亮如钟——这是“万兽归心”的啸,不是号令,是呼唤:呼唤每个生灵,护好自己的“生”,也护好别人的“生”。啸声掠过山林,惊起的夜鹭、奔跑的麂群、甚至远处的狼群,都在暗影里顿住了脚,仿佛听懂了这跨越物种的“护生”宣言。
是夜,井阳岗的篝火旁,各族百姓、各地生灵聚在一起:番邦使者用贝壳舀着野樱蜜酒,老猿给小麂喂着虎骨磨的伤药,火儿卧在中间,任由孩童们把萤光草编的环戴在它脖子上。阿樱望着这幕,忽然想起公虎临终前的眼——那时她以为“护生”是流血牺牲,如今才懂,“护生”更是让每个生灵,都能在彼此的眸中,看见自己的影子。
朝廷的史官在篝火旁记录下这一切,竹简上的字迹被火光映得发亮:“咸平五年夏,井阳岗万兽来朝,非畏其威,乃感其护。虎与猿语,人与兽和,天下生灵,共饮护生之泉,共耕护生之田,此乃大同之象。”火儿忽然用爪子碰了碰竹简,爪印落在“大同”二字旁,像给这千年难见的景,盖了枚“万灵共护”的印。
子时三刻,野樱林深处传来幼鹿的哀鸣——有只小麂掉进了猎人的陷阱。“风刃”率先冲了过去,爪子在陷阱边缘刨出浅沟,防止泥土塌陷;番邦使者跟着跳下陷阱,用随身的腰带做成软梯,把小麂托了上去。小麂落地时,忽然用头蹭了蹭“风刃”的脸——这是鹿对虎的“谢”,带着颤,却也带着“护生不分敌友”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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