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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静的目光,穿过狂暴的雨幕,穿透空间的距离,稳稳地落在江临那张因恐惧、呕吐和崩溃而扭曲变形的脸上。那目光,像是在确认一个程序的最终运行结果,冰冷,精准,不带一丝人类的温度。
江临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一股比天台狂风暴雨更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他懂了！一切都懂了！那本书！那些精心编织的文字陷阱！那些充满暗示的低语！这根本不是什么代笔！这是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环环相扣的、以文字为诱饵的死亡陷阱！而林默,这个沉默的影子,就是那个将他一步步诱入深渊、然后在此刻冷眼旁观的猎人！
啊——！！！江临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混杂着无尽恐惧和滔天恨意的惨嚎,身体因极致的情绪冲击而剧烈摇晃,几乎站立不稳。他想要扑过去,想要撕碎那个影子,想要同归于尽！但双脚却像被焊死在了冰冷湿滑的水泥地上,动弹不得。
林默站在门洞的阴影里,雨水顺着他额前的碎发滴落。他看着濒临疯狂的江临,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更像是一个冰冷的、确认无误的刻度。随即,他沉默地转身,身影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身后楼梯间更加浓郁的黑暗之中,如同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天台边缘,崩溃的江临,和下方那深不可测、吞噬了一切的黑暗虚空。暴雨依旧狂暴地冲刷着罪恶,试图洗去一切痕迹,但那浓重的血腥味,却仿佛已深深烙印在空气里,挥之不去。
警局审讯室的灯光是那种惨白、毫无温度的类型,从头顶冷冰冰地浇下来,将一切都照得纤毫毕现,也照得人无所遁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廉价咖啡和绝望汗水混合的、令人窒息的味道。江临坐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双手被锃亮的手铐锁在身前。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残留着雨水的湿痕和天台上挣扎的污迹。他低垂着头,湿漉漉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像一片风中的枯叶。
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发出刺耳的声响。皮鞋踩在光洁瓷砖上的声音,清晰、稳定,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节奏,一步步走近。
江临像是被这脚步声惊醒,猛地抬起头。
是林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