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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书架尽头,直到那抹浅灰色彻底看不见,才像脱力般靠在椅背上。书包里的那颗草莓糖,似乎又开始散发微弱的甜味,混合着刚才他指尖的温度,在我胸腔里搅成一团酸涩的痒。
他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总是出现在他身边,却又不敢和他说话。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我的刻意偶遇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打转,让我头疼。
隔壁桌的女生收拾东西离开时,不小心碰掉了我的笔袋。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忙道歉,弯腰去捡,却把笔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几支磨损严重的笔,半块橡皮,还有一张被夹在笔记本里的照片。
那是高一军训时的集体照,像素不高,画面有些模糊。我站在最后一排最边上,穿着宽大的迷彩服,缩着脖子,表情僵硬。而陈雷诺站在第二排中间,笑得张扬,眼神明亮。这张照片是我趁同桌不注意时偷偷剪下来的,一直藏在笔袋最深处。
女生捡起照片,好奇地看了一眼:这是你们高一的照片吗你看这个男生,笑得多帅。她指着照片里的陈雷诺,把照片递给我。
我猛地抢过照片,手忙脚乱地塞进笔袋,连耳根都红透了。嗯……随便放的。我含糊地应着,心跳得像要撞出胸膛。幸好女生没多想,道了歉就走了。
图书馆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夕阳的光线变得柔和,给书架镀上了一层金色。我拿出那张照片,指尖轻轻抚过照片里陈雷诺的笑脸,像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其实我知道,这样的偶遇很傻,这样的珍藏很卑微。我像个躲在暗处的窥视者,贪婪地收集着关于他的一切,却又害怕被他发现。母亲昨天又因为治疗费的事和父亲吵架,摔碎的玻璃杯碎片还没来得及扫干净,而我却在这里,为了一个不可能属于我的人,心跳加速,辗转反侧。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就像控制不住每次看到他时,加速的心跳;控制不住每次和他说话时,发烫的脸颊;控制不住每次他离开后,留在空气里的、让我安心又难过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