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6/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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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出差已三天,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作为医院副院长,他的行程总是精确到分钟,就像那些他负责的手术室时间表一样。
推开门,木质气息与消毒水的淡淡气味扑面而来。这种混合的味道总让我想起医院。
父亲的书房一如既往地整洁,那些古董钟表在书架上精确运转,每一个都校准到秒,仿佛在见证这一刻的背叛。
最显眼的是那座水晶座钟,时针永远停在3点的位置,分针却仍在转动。父亲曾说这是钟表收藏中最特别的一件。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触碰左手无名指根部——那个空荡荡的位置,曾经是母亲戒指的归宿。那枚戒指在母亲去世后不知所踪,就像许多关于她的记忆一样。
保险箱就在书桌后的画框背后。密码不是我意外得知的,而是经过计算——父亲的生日加上母亲在3号手术室值班的次数,再减去医院规定的手术器械日均使用损耗率。
但这次,输入数字后系统提示需要三个时间代码。我猛然想起前几天在母亲遗物中发现的三张病历卡,背面分别标注了不同的时间。
试了三次,终于在输入3:03:03时,金属门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我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术前监护仪的节奏。
里面的文件整齐排列,每一份都被编号标记,从1到29。仿佛我只有29分钟的查阅时间,每一份文件都是一个记忆碎片。
我拿出的第一份是人寿保险理赔申请,日期是母亲去世后的第三天；紧随其后是一份财产转移协议,时间戳清晰可见——比母亲葬礼还早两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