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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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张被踩了脚印的《同意书》,扫过医生震惊又警惕的脸,最后落在张翠花那张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那我自己找答案。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人一眼,猛地转身,朝着医院大门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狂奔而去！身后,是张翠花气急败坏的尖叫和林耀祖的咒骂,还有医生试图阻拦的声音,都被我抛在了脑后。
夜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肿痛的脸颊,吹得眼睛生疼。我疯了一样跑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回家！回那个地狱！撕开真相！
深夜的筒子楼死寂一片,像一座巨大的、沉默的坟墓。我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溜进那个散发着霉味和油烟味的家。客厅里一片狼藉,沙发上还残留着父亲躺过的凹陷和污渍,空气里弥漫着呕吐物和药汁混合的酸馊气。
目标明确——父母卧室那口上了锁、漆皮剥落的老式樟木箱。那把小小的黄铜钥匙,张翠花总藏在枕头底下那个绣着俗气鸳鸯的旧荷包里。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我屏住呼吸,赤脚踩在冰冷油腻的地板上,一步步挪向父母的房门。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我摸黑靠近那张破旧的木板床,浓重的汗味和烟味扑面而来。手心里全是冷汗,指尖冰凉发颤,却异常稳定地探向张翠花的枕头。
指尖触到粗糙的棉布,再往下……硬硬的荷包轮廓！我小心翼翼捏住,极其缓慢地抽出。荷包脱离枕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成功！
我攥紧荷包,迅速退回客厅阴影。解开细绳,摸出冰凉的小钥匙。然后,转向墙角那口沉默的樟木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