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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娣啊……我的儿啊……屋外传来娘嘶哑的哭喊,一声声,像钝刀子割肉。
我的魂儿猛地一颤!娘!是娘来了!她肯定是被我婆家人叫来的。我那苦命的娘啊,拉扯我长大不容易,临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送她这个被毒死的闺女!
我拼命想回头,想再看一眼我那哭瞎了眼的老娘。可那股风又冷又硬,像铁钳子夹着我,不容分说地把我拽离了那个刚咽气的破屋子,拽离了娘肝肠寸断的哭声,直直地往村西头刮去。
村西头,老槐树底下,那是陈婆子的破屋。村里人都说陈婆子年轻时候就疯疯癫癫,无儿无女,孤寡了一辈子。我飘到她那低矮、几乎要塌掉的茅草屋门口时,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儿都没有。
风停了。我的魂儿被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吸力猛地拽进了那黑洞洞的门缝里。
冷。刺骨的冷。比刚才咽气时还冷。骨头缝里都结着冰碴子。
我猛地睁开了眼。
眼前一片模糊的黑暗。一股浓重的霉味、尘土味,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老人身上特有的浑浊气息,直冲鼻子。我试着动了动手指头,僵硬,迟钝,像不是自己的。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又被粗绳子胡乱捆在一起,每动一下都嘎吱作响。
这不是我的身子!
我挣扎着,费了老鼻子劲才把沉重的眼皮彻底掀开。借着破窗户纸透进来的一点微弱月光,我看清了。这是一间低矮、破烂到极点的屋子。墙是土坯的,裂着大口子,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能看到黑黢黢的夜空。屋里空荡荡,只有一张歪歪扭扭的破桌子,几条瘸腿的板凳,地上坑坑洼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