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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最后一点可能的现实线索都被否定了。徐广宁靠在冰冷的铁皮工具架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散架。夜幕,像一只不怀好意的巨兽,再一次无声无息地笼罩了这座城市。浑浊的空气里,湿意浓重。新的雨点开始稀疏地打在车窗上。徐广宁缩在驾驶座里,收音机已经关了,车厢里只有他自己压抑的呼吸声。车窗紧闭,可那股若有似无的、冰冷的、带着深层泥土霉烂气息的土腥味,却固执地在鼻端萦绕不去,如影随形。
不能再这么被动地等待了!他咬着牙启动车子,车轮碾过潮湿的路面,朝着一些熟悉的夜班司机交班点开去。他找到相熟的老赵。
赵哥……你……你听过啥没有就关于王海的……
王海唉,多好一人,点背啊!老赵吸了口烟,摇摇头。
我是说……其他的……比如……那个……闹
闹老赵像是没听清,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烟灰都抖落了,闹啥闹鬼啊老徐他用力拍着徐广宁的肩膀,你小子行不行啊一个大老爷们儿,被吓破胆啦想开点!那都是命!碰上了没办法!干我们这行的,谁心里没点担惊受怕顶多晚上少去西边那片儿呗!他语气里全是调侃,没有丝毫恐惧,更没有任何关于雨衣或者闹鬼的只言片语。其他人听到徐广宁支支吾吾的问题,反应也大同小异——要么当笑话听,要么敷衍几句表示同情王海,劝他想开点。
被隔绝了。他的恐惧,在别人看来,只是一个笑柄。
绝望像无数冰冷的藤蔓,越收越紧。夜色更深,雨势又渐渐大了起来,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铁皮车顶。一种无形的、巨大的恶意如同这沉重的夜色,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他甚至不敢再靠近主干道,只能绕着相对僻静的郊区小路盲目地转悠。这条近路穿过一片荒芜的废弃厂区,水泥路面布满了裂缝和坑洼污水塘,两旁是黑洞洞的、窗玻璃破碎的旧厂房,如同沉默的怪兽残骸。
就在徐广宁几乎要被这无声的恐惧逼疯时,车灯惨白的光柱撕裂雨幕,照亮了前方不到一百米处的废弃厂区公交站牌——那块摇摇欲坠的铁牌下,一个身影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深色的、厚重的、轮廓熟悉的……旧雨衣!宽大的雨帽低垂,如同一个凝固的、等待献祭的黑色石碑!
轰!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同时涌上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几乎摧毁理智的恐惧!徐广宁的心脏在瞬间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脚却像生了根,死死钉在油门上!不能停!停就是死!那东西又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