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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单薄的音节似乎耗尽了力气,后面几个字更是破碎得不成样子,……好冷……
我站在原地,就在床边触手可及的地方。双脚却像是被无形的强力胶水牢牢粘在脚下的绒毯里,冰冷从脚底板窜上来,顺着脊椎一路侵蚀。手臂僵硬得抬不起来,指尖在身侧麻木地蜷缩着。我的药,我的意志,我多年深植于骨髓的仇恨……此刻通通都在这极速衰朽的生命面前,脆弱得像冰片遇到烈火,只在我灵魂深处发出一阵阵刺耳的、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崩塌声。
春天……他的喉咙里又咕哝了一声,含混不清,眼神里只剩下动物般对温度最原始的、濒死的乞求,……你说……它真来了吗
那句话在我混沌的脑海里轰然炸开,带着无尽的嘲讽和无法言喻的残忍。春日在我手心投下的那一丁点虚假的暖意,已经将他拖入了深不见底的寒渊。
床上那只枯槁的手掌极其艰难地移动着,动作幅度微小得几乎无法觉察。几根瘦得只剩一层薄皮包裹骨头的手指费力地弯曲,挣扎着想要抓住些什么。他的嘴唇哆嗦着,每一次开合都异常困难,仿佛用了全身仅存的一点气力,才让那沙哑的耳语勉强飘出:
薇……
我僵硬的身体被这个撕裂般的音节狠狠刺穿,脚下生根的感觉瞬间碎裂。身体前倾,手臂像提线木偶般抬起,缓慢而沉重地靠近床头那碗温热的、散发着一丝清苦药气的参汤。我端起碗,目光落在水面倒影的自己脸上——那是一片模糊不清的空白。他的手腕,冰冷、嶙峋得如同冻土里挖出的古木,此刻却爆发出一种迥异于之前垂危、回光返照般的惊人力道,铁箍般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
那力道凶猛得不像是这个垂死躯体所能发出的,带着一种野兽临死前撕咬般的决绝。枯槁的手指像冰冷的铁钩,猛地插进我僵硬半开的手心!
一枚冰冷的硬物,瞬间被粗暴地塞进了我的掌心!
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刹那冻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