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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在他眼中找到一丝欣慰或骄傲,像小时候我考了满分那样。但那里只有一片荒芜的死寂。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挤出一点沙哑的气音:……挺好。
两个字,耗尽了力气。
探视结束的铃声尖锐地响起,如同催命的符咒。他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动作带着一种被驯化的、条件反射般的僵硬,没有再看我一眼,转身跟着狱警离开。那背影单薄得如同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落叶,消失在冰冷走廊的尽头。我僵在原地,玻璃上只留下自己苍白扭曲的倒影。十年刑期将满,他快出来了,可这样活着出来的哥哥,还能算是活着吗
**三个月后。**
我站在监狱那道巨大的铁门外,初冬的风卷着零星的雪粒,刀子般刮在脸上。心跳快得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手指在口袋里紧紧捏着一把崭新的车钥匙,掌心全是汗。铁门内侧沉重的机括声响起,缓缓拉开一道缝隙。
一个身影被推了出来,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还是那身单薄的、灰扑扑的旧衣裤,手里拎着一个瘪瘪的、印着编号的编织袋。他站在门内与门外那道模糊的交界线上,茫然地抬头,看向铅灰色的、落着细雪的天空,又惶惑地环顾四周。像一个刚被抛入陌生星球的宇航员,巨大的空旷和自由反而成了另一种令人窒息的牢笼。他瘦得脱了形,脸颊深陷,眼窝是两个巨大的阴影,里面盛满了无所适从的惊惶。
哥!我跑过去,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猛地转过头,看到我,瞳孔骤然缩紧,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瑟缩了一下,仿佛我是某种可怕的猛兽。他认出了我,但这认出的过程里,充满了被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和疏离。他甚至下意识地微微弓起了背,像一个随时准备承受击打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