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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群嗅到婉娘残魂的气息,突然聚成血茧,茧壳上浮现出书生师徒剥人皮的全过程——他们用婉娘的胭脂调色,拿陈氏的发丝勾线,把每个受害者的心尖血都封进了画皮颜料。
原来画皮的秘方在这里。狐妖捻碎只黑虫,虫体内爆出血色颜料,在素绸上洇开朵真正的缠枝莲。
我伸手触碰颜料,新皮上的婉娘残魂突然睁眼,她指尖蘸着血颜料,在我手背画出个完整的锁形——这是银锁真正的纹路,之前看见的缠枝莲不过是封印的表象。
地窖顶部突然漏下阳光,婉娘的蛾群顺着光束飞出,每只飞蛾翅膀都映着新皮上的图案。我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染缸里：左脸是婉娘的朱砂痣,右脸是小狐妖的雪色狐毛,颈间银锁正在融化,化作血丝渗入每寸肌肤。
当最后一只飞蛾穿过光束时,新皮上的所有疤痕、鳞片、花纹突然连成整体,变成幅完整的《百心图》——每颗心都在画中跳动,用各自的血色织成了真正的千面妖皮。
狐妖递给我一面水镜,镜中映出的不再是拼凑的面容,而是个眉心长着锁形红痣的女子。
我的眼瞳一半是婉娘的琥珀色,一半是小狐妖的雪青色,开口说话时,声音里同时有陈氏的温柔、少夫人的娇嗔,还有九十九颗人心共同的低语。
现在我们该去雷峰塔了。我抚过新皮上的《百心图》,感觉到每颗心都在指引方向。
绸缎庄外的金线突然延伸向南方,穿过晨雾的尽头,隐约能看见雷峰塔倒塌的残垣——那里埋着最后一道封印,还有我们作为妖真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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