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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块白布被彻底掀开时,整个灵堂响起一片极力压抑却无法完全堵住的倒抽冷气声。
七个纸人。
七个穿着截然不同朝代服饰的纸人,并排躺在那个特制的木架子上。
最左边的,一身粗麻短褐,样式古拙得难以辨认年代,颜色是泥泞的土黄,脸上只用粗陋的墨线勾出模糊的五官,透着一股原始洪荒的蛮荒气。
旁边一个,穿着宽袍大袖的玄端,深沉的黑色,衣襟袖口绣着简约的云雷纹,脸上是惨白的底色,朱砂点唇,细笔勾勒的眉眼透着一股森严古板的肃杀。
再往右,是一个身着曲裾深衣的纸人,色彩相对明丽些,有朱红、靛蓝,衣料纹饰繁复,脸上敷着厚厚的白粉,双颊涂着两团圆圆的、极其突兀的胭脂红。
接着是华丽的唐风襦裙,高髻上甚至簪着小小的纸花,眉眼描画得精致妩媚,嘴角却挂着一丝僵硬的、令人极不舒服的笑意。
宋制的褙子素雅,元代的质孙服粗犷,明代的补子官袍威严……最后一个,竟穿着前清的马褂长袍,脑后还拖着一条细细的、用墨画出来的辫子。
七个纸人,跨越了漫长的时间长河,带着各自朝代鲜明的印记,此刻却诡异地聚集在这小小的木架上。它们的脸,无一例外,都是惨白的底色,用或精细或粗陋的笔墨描绘出五官。那眼睛,空洞洞的,没有瞳孔,只有两个漆黑的、深不见底的圆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仿佛在直勾勾地盯着你。
它们被摆成平躺的姿态,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姿势僵硬得如同被钉在棺材里的尸体。一股混杂着陈年纸张、劣质颜料、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地窖深处阴冷霉味的怪诞气息,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纸钱燃烧的味道,钻进每个人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