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6/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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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窗帘紧闭,将傍晚的最后一丝光线隔绝在外。林柚坐在餐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表面浮着一层微皱的薄膜。方美娟换下了那件亮片舞裙,穿着普通的家居服,正从厨房端出一盘炒青菜,动作娴熟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小枫拘谨地坐在沙发边缘,双手放在膝盖上,校服裤子的布料被他攥出了褶皱。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向门口——林教授说要去买点东西,已经出去半小时了。
别紧张,方美娟把菜放在桌上,朝林小枫笑了笑,就当是自己家。她的语气轻松得不可思议,仿佛今天下午在商场直播间的惊天爆料只是一场即兴表演。
林柚盯着母亲的后背,试图找出强作镇定的痕迹。但方美娟的肩线放松,动作流畅,甚至在摆放碗筷时哼起了《爱你》的调子。这比任何崩溃大哭都更让林柚心惊——她突然意识到,母亲可能远比她想象的了解这个家庭的秘密。
门锁转动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抬起头。林教授拎着两个塑料袋进来,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看起来比下午在商场时整洁了些,衬衫换了一件,但依然皱巴巴的,像是刚从行李箱里掏出来的。塑料袋里装着几瓶啤酒和一瓶白酒,还有熟食店买的酱牛肉和花生米。
爸...林柚站起身,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十八年来熟悉的那个严肃刻板的学者父亲,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站在玄关,不敢直视任何人的眼睛。
林教授把塑料袋放在餐桌上,啤酒瓶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深吸一口气,转向林小枫：你...长得像你妈妈。声音沙哑得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林小枫猛地站起来,校服袖子蹭到了茶几上的水杯。水渍在玻璃表面扩散,像一片小小的湖泊。林教授...我...他的声音哽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推了推眼镜——那个标志性的林家动作。
叫爸爸吧。方美娟突然说,把酱牛肉倒进盘子里,虽然迟了十八年,但总比没有强。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教授震惊地看向妻子,嘴唇颤抖着：娟子,你...你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