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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少年的姐姐突然按住耶律阿古的手腕,她颈间新戴的银链串着四族的族徽,链坠是陈墨用碎龙玺磨成的和字：你的血能让虹光石显影,但必须用四族神器为引。她指向冰棺四角的凹槽——契丹的鹰扬刃、渤海的龙纹镜、女真的鱼皮箭、奚族的树神玉简。
当四件神器嵌入凹槽的瞬间,冰川剧烈震动。耶律阿古的血滴在天工石上,水晶内部立刻浮现出星图,竟与秋捺钵时龙玺碎片映出的图案一致。陈墨突然想起《周髀算经》里的记载：天如斗笠,地似覆盘,四极四维,维系于天工。
看极光！女真少年指向天空,绿色的极光竟化作四族文字,拼出拆墙为桥,化冰为酒八字。巫祝们开始吟唱古老的歌谣,冰川底部渗出琥珀色的液体,那是封存千年的龙兴之水,带着松针与蜜蜡的香气。
耶律阿古将天工石放入龙兴之水,水晶突然炸裂,化作千万颗光点,每颗光点都映出各族先民用同种语言说和平的画面。陈墨小臂的烫痕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四族图腾交织的和字纹身。女真少年姐姐的瞳孔终于恢复正常颜色,她掬起龙兴之水,水面映出的不再是龙目,而是各族孩童在草原上奔跑的景象。
这是天工开物之法。为首的巫祝跪下身,虹光石从她额间脱落,化作四枚小石子,以血脉为引,以神器为桥,让仇恨在时光中酿成和解之酒。她将石子分别交给四人,契丹石泛着鹰啸声,渤海石映着海浪,女真石藏着鹿鸣,奚族石响着松涛。
返程的雪橇上,陈墨用龙兴之水研墨,在羊皮上写下《四族同源考》,第一页贴着从冰棺上取下的五彩羽毛。耶律阿古将天工石的碎片嵌入父亲的手环,狼首眼中从此常映着极光的色彩。女真少年用鱼皮箭筒装了龙兴之水,说要带回部族浇灌和解树。
路过奚族地界时,他们看见术赤正在教孩童用契丹文和渤海文写春字,树上的渤海面具已被改造成鸟巢,里面卧着刚孵化的海东青幼鸟。辽穆宗的冬捺钵诏书刚好送达,从今往后,广平淀的冰鱼宴将增设各族杂耍与市集,第一道菜便是用龙兴之水腌制的四族合鲜。
是夜,耶律阿古梦见天女从极光中走来,手中捧着用四族文字写成的《和平经》,每翻一页,地上就长出一棵结满不同果实的树。陈墨在树下刻碑,碑文中山林密语四字被凿成镂空,风穿过时会发出五种语言的和声。
乌尔逊河的水不再冰冷,因为上游的龙兴之水带来了春天的温度。当第一朵达子香在冰面上绽放时,耶律阿古知道,这场跨越数年、贯穿四族的秘史,终于写成了最圆满的章节。而那些曾经藏在山林、冰渊、祭坛里的秘密,如今都化作了天空中的星子,照亮着契丹大地的每一条和平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