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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大凉山的某个彝族村寨,青灰色山峦如水墨画卷铺展,晨雾裹挟着湿润的草木气息在山间流动。阳光穿过云层,光斑照在大山里,叶片上的露珠折射出细碎彩虹。石板路蜿蜒穿过炊烟袅袅的村寨,彝族木楞房的瓦板泛着蓝色光泽,屋顶堆砌的豆子在风中轻响,几个身着亮丽彝族服饰的纯朴彝族奶奶在唠家常。石板路传来细碎脚步声,三两只土鸡啄食着洒落在地的玉米粒。一只粗糙的手抚过木楞房的雕花窗棂,窗台上摆着一盏煤油灯,灯芯上凝结的蜡珠折射出微弱光芒。一个温柔中带着岁月沉淀的靓女在吟诵:云朵是大凉山的信笺,风是读信的使者。在这里,每一道山梁都刻着故事——关于火塘边的欢笑,关于银饰碰撞的私语,关于被彩礼压弯的腰,和被誓言撑直的脊梁。
有草场上,羊群如散落在绿毯上的棉团,四个八九岁的牧羊娃在追逐嬉戏。木果(男孩,肤色黝黑,裤脚卷至膝盖,脚踝处缠着防蛇的红绳)甩着自制的牧羊鞭,鞭线系着的索玛花在风中飞舞,他边跑边喊:阿呷!你偷了我的烤土豆!
阿呷(扎着红头绳,裙摆沾满草籽,手里攥着半块烤焦的土豆)回头做鬼脸:有本事追上我呀!追到我土豆就是你的了她赤足踩过湿润的草地,脚腕上的银铃铛叮当作响。木果也不甘示弱,一直在后面追着,一不小心阿呷摔倒了,木果又像是一个大人似的关心起了阿呷。多么美好的画面。
阿散(蹲在羊群旁,专注地用树枝在地上画羊,衣角别着一片残缺的作业本纸,纸上歪扭着羊字)忽然被头顶的重量惊到——阿依(眼睛如小鹿般清澈,正将一朵紫色索玛花别在他乱蓬蓬的头发上)笑着拍手:阿散头上长索玛花了!四只小手在草地上叠成小山:木果掌心的血痕还渗着血丝(前日被荆棘划伤),阿呷指尖沾着烤土豆的炭灰,阿散掌心有树枝留下的绿痕,阿依手腕的银铃铛随着动作轻晃,铃铛内侧刻着极小的散字。
阿散扯开嗓子大喊:木果你看!阿呷把土豆藏到石头底下了!阿呷又急又气,瞪着阿散:阿散你告密!然后顾不得土豆像是一只很久没有进食的饿狼扑向阿散。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阿散是知道阿呷的脾气的,所以撒丫子就跑开了。
阿依笑着拉住阿呷,笑嘻嘻的说:别吵啦,等会儿阿妈会烤更多土豆的!听到还有更多的土豆才将这场将要爆发的战火熄灭。
火塘边分食苦荞饼的四个小身影,以为索玛花会永远为他们盛开。他们不知道,当木果的牧羊鞭第一次挥向山外的方向,当阿散的树枝第一次画出‘山’字以外的笔画,命运的藤蔓已在他们掌心埋下不同的纹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不经意间长大,各自为了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明天去奋斗。自此属于他们的牧羊生活已完结。牧羊犬不得不蜷缩在屋后享受生活,父辈留下的猎枪也不得不尘封。
十年后,19岁的木果倚着岩石而坐,衣领别着用作业本纸折的书签(画着简易的菜园轮廓),手中灵巧地编着草茎指环。阿呷(18岁,头戴彩绣头帕,竹篓里装着刚采的野花)坐在他对面,耳坠上的银蝴蝶随着呼吸轻颤。
即使在一起多年木果依然很羞涩,木果羞涩的看着阿呷:去年帮村小学修课桌,校长教我唱了首汉人的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他举起编好的草环,:等菜园收成好,我就去镇上换银饰,让毕摩在火塘边为我们祈福,你也在你三五亲友的护送下嫁给我。
阿呷(低头笑,手指绞着竹篓的提手):我爸爸说,只要你脚踏实地,对我如初彩礼只要三只羊。木果欣喜若狂开心的像个小孩子得到了一个让他想要很久的玩具一样。她忽然抬头,望着天空说:木果,你说山外的火车,真的比马车跑得还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