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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名苏荞,握着一柄名为蚀月的妖刀。
苏家握刀者,代代横死。三年前,父亲苏烈被三大山庄高手联手逼杀于此断魂崖下,尸骨无存。今夜月圆如血,金鳞庄、落霞堡、听涛阁的人马再次围上断崖。
刀光剑影,血染孤峰。我重伤濒死,蚀月刀柄突然变得滚烫灼手。
它活了!血光冲天而起,围攻高手瞬间化为枯槁干尸。
我低头看着满地枯骨,又看看手中这柄脉动如心脏的妖刀。
从今夜起,世上再无苏荞。
1、
月光是冷的,像淬过寒泉的针,密密匝匝扎在裸露的皮肤上。我独自站在断魂崖边,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墨渊,风在嶙峋怪石间尖啸、冲撞,发出如同万鬼哭坟般的呜咽。头顶,一轮冰盘似的满月,孤悬在铁灰色的天穹,泼洒下惨白清辉,将我孤峭的影子拉扯得细长而扭曲,死死钉在身后冰冷坚硬的岩石上。这光也落在我手中的刀上——蚀月。
它狭长,弧度流畅得近乎妖异。非金非铁,在月华下流淌着一种幽邃的、仿佛活物般缓缓蠕动的暗银光泽。每一次挥动,刀锋无声地切开凝滞的空气,带起的不是破风声,而是一片凄冷如深冬霜雪的光幕,那锋锐之意,直透骨髓,似乎连魂魄都能斩断。刀柄被我死死攥着,掌心传来一种浸透了岁月与无数亡魂之血的诡异温润,竟成了此刻唯一能让我感到一丝虚假暖意的来源。
苏家蚀月…刀出无回…我对着空谷低语,声音出口便被凛冽的山风撕得粉碎。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苏家每一代握刀者的魂魄深处,代代相传,也代代应验。刀下亡魂无数,刀锋所指,群雄胆寒。可这无回的代价指尖缓缓拂过冰冷刺骨的刀脊,一丝微不可查却直透心脾的刺痛感毒蛇般窜上。眼前又闪过父亲苏烈那张因剧痛和极致愤怒扭曲的脸,还有祖父那具停放在家族祠堂深处、浑身不见伤口却枯槁如同千年朽木的遗体。每一代,都逃不过。刀主愈强,其亡愈惨。江湖上流传着阴冷的低语:刀有魔性,噬主!它吸食的,何止是敌人的血,更是握刀之人的气运、精魄与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