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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鼻腔微微翕张,锐利如刀的目光再次环顾整个店面。所有的布局、所有的人和反应,表面上似乎都严丝合缝,透着一种被骤然打破的市井店铺的不安与委屈。他的直觉,那铁与血淬炼出的直觉,却像蛛网一样拂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黏滞。一个只点了几盏灯烛、声称早已闭店的安静茶肆?一个深夜独自一人、面对凶神恶煞的搜查依旧平静如水的女掌柜?一个冒冒失失打翻热汤的小丫头?一切都太正常,太合乎逻辑了!就像精心布设的舞台。
“嗤。”校尉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音,像是铁屑摩擦。他没有再坚持推开那扇门。他的直觉告诉他,人在里面,不是内室就是那被小丫头挡住、撒记滚烫蛋花汤的厨房深处!但他没有证据。玄衣卫行事再跋扈,在临安城这敏感地带,若无明确证据强行闯入私密内室甚至伤人,被御史或江南文人捉住把柄参上一本,也会平添许多麻烦。
他按着刀柄的手紧了紧,指节发白。那目光如通淬了毒的针,一寸寸钉在云无岫脸上,试图刺穿那层平静的表象。半晌,他声音阴沉地开口:“报上名来。”
“回官爷,”云无岫神色坦然,“小女子姓云,名无岫。此为家业‘竹溪居’。”
“云无岫……”校尉咀嚼着这个名字,像是在钢锉上磨刀,“很好。本官记下了。若匿匪不报……”他刻意停住,剩下的威胁如通悬在头顶的寒气逼人的巨刃,“你且记着玄衣卫的手段!”
他再次环视一圈,视线扫过钟离莺,停留在她还在微微发抖的肩头。最终,那目光如通冰冷的鹰隼归巢般收回。
“撤!”校尉一声令下,刀鞘再次重重顿地。
四个搜查未果的悍卒悻悻然收手,带着一丝戾气迅速退了出去。沉重的皮靴踏过地上黏腻的汤汁和碎瓷片,在青砖上又留下一串更清晰污浊的脚印。
脚步声和甲胄摩擦声消失在门外风雨中。店铺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剩下灯笼火苗在穿堂风中不安摇曳的噼啪轻响,以及地上狼藉汤水散发出的、愈加浓郁的姜糖和蛋腥混杂的古怪气味。
那扇通往后厨的蓝布门帘内侧,钟离莺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原本惊恐发抖的身L在黑暗中瞬间松弛下来。她缓缓呼出一直屏住的浊气,后背一片冰凉——那是被冷汗打湿了里衣。她紧紧攥着门帘边缘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