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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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陈镇山在临江门当铺熔了火麻绳。铁水里浮出的青铜星,竟凝成鼎足裂,九州焚的绝命卦。滑竿阎罗的焦尸倒挂在缆车索道,轿杠碎片拼成的北斗勺柄,正指向嘉陵江心的镇龙礁。
第四卷：双城王座
第四章
川酒迷局
水井坊的酒窖漫出窖泥腥气时,陈镇山正用槐木酒提舀起头道原浆。哑姑扮作踩曲女工,裙摆暗缝三包酒曲霉——霉斑里掺着砒霜粉,正随踩曲的节奏渗入青石板。青城山玄醅道长的铜铃眼盯着蒸煮甑,忽见甑盖铜钮崩出火星,在雾气中凝成酉时三刻,酒焚双城的焦痕。
袍哥尝酒,讲究个三抿四咂。玄醅的竹酒舀敲击陶坛,惊起窖池底三条醉泥鳅。陈镇山瞥见泥鳅鳃里夹的蜡丸——正是青城山与土司往来的《血醅密约》。哑姑的踩曲木槌突然劈裂青石,霉粉混着砒霜腾起毒雾,将两名监工呛得七窍渗血。
好个酒里藏砒霜！玄醅甩开道袍,胸口纹的《双城酒脉图》突现绿光。陈镇山将酒提掷向蒸煮甑,头道原浆遇明火炸起蓝焰,火舌舔舐窖壁显出血字：父镇酒魂,子断毒脉。哑姑趁机掀翻陶坛,坛底暗藏的青铜酒爵浮出,爵身饕餮纹正与陈双刀的佩刀缺口咬合。
三声酒令划破雾气,陈镇山跃上酒甑顶。玄醅的铜酒斗劈开窖泥,泥浆里突现百条醉蛇——蛇腹鼓胀如酒囊,咬破即喷毒液。哑姑甩出霉粉包,砒霜遇蛇毒燃起紫烟,将醉蛇烧成焦炭。蒸煮甑突然倾斜,滚烫的酒糟泼向《血醅密约》,蜡封遇热熔出半幅玉髓矿脉走向图。
青城山的酒曲,酿不出巴人的骨！陈镇山踹塌酒甑支架,百年老甑轰然坠入窖池。玄醅暴退撞碎封坛黄泥,泥中突现昭和年间的酒曲霉菌罐——罐底刻着日军731部队的菊纹章。哑姑的酒提刺穿陶坛,涌出的毒酒遇沼气爆燃,火浪中浮出陈双刀绝笔：待得巴山夜雨时。
当缉私队的铜钹响彻锦江,陈镇山已换上酒保短褂混入划拳局。哑姑将青铜酒爵沉入老窖,爵底饕餮纹遇酒糟显影出《镇山河》残卷。次日,水井坊残壁上惊现酒蚀《烧春赋》,每滴酒痕都指向重庆磁器口,而玉髓焚城的火线图,正随醉汉的呓语震颤双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