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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强烈地占据了他的脑海。什么李大胆!什么面子!去他m的!离开这里!立刻!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他猛地转身,也顾不上分辨方向,只想离那个诡影越远越好!他朝着来路,或者说,他认为是来路的方向,跌跌撞撞地狂奔起来!
手电筒的光柱随着他剧烈的跑动在黑暗中疯狂地上下跳跃、左右扫射,如同一个失控的探照灯。枯树的影子被拉扯成各种狰狞的形状,在视野边缘狂舞。冰冷的空气刀子般割着他的喉咙和肺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疼痛。脚下的路变得异常坎坷,碎石、树根、冻硬的土坎不断绊着他的脚步,他踉踉跄跄,有好几次都差点再次摔倒,全凭一股逃命的狠劲才勉强维持住平衡。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一分钟十分钟还是更久时间在极度的恐惧和狂奔中失去了意义。他只觉得肺像要炸开,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双腿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块。他不得不停下来,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腔剧烈的疼痛。冰冷的汗水顺着他的额头、鬓角小溪般淌下,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
他抬起头,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泥水,喘息着,下意识地将剧烈颤抖的手电光柱扫向四周,想确认自己跑出了多远,是否甩掉了那个东西。
光柱扫过前方——
李大壮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彻底冻结了!
那个披头散发的背影,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就在他正前方,十几步远,小路中央!
和他停下来喘息之前的位置,分毫不差!甚至那垂落的发梢,那深色袍子的褶皱,在手电筒昏黄摇曳的光线下,都呈现出一种令人绝望的、永恒不变的姿态。它仿佛从未移动过,只是冷眼旁观着李大壮徒劳的、如同困兽般的狂奔和挣扎。
嗬…嗬嗬…李大壮的喉咙里发出一种濒死野兽般的、意义不明的嘶鸣。极致的恐惧像无数冰冷的钢针,密密麻麻地刺穿了他的每一寸皮肉和神经。他感觉自己的精神支柱,那层名为胆大包天的坚硬外壳,在眼前这无法理解、无法对抗的诡异景象面前,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清晰的碎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