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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起身拉开窗帘,夏日的阳光倾泻而入,在两人之间流淌成金色的河。就像这光线照不到房间的每个角落,林悦指着墙角尚未褪去的阴影,有些人心里的阴暗面,是他们自己都无力驱散的。你拼命想成为光源去照亮别人,却忘了先温暖自己。她重新坐回沙发,特意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让膝盖几乎相触,每个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重要的是,我们如何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说着,她翻开笔记本,扉页上用彩铅画着破土而出的嫩芽,要不要试试把噩梦画出来有时候,把恐惧具象化,反而能看清它的轮廓。
刘菲蜷缩在沙发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揪着针织衫起球的边角,仿佛那是救命稻草。她声音里裹着破碎的呜咽:可是,我总是会害怕,害怕重蹈覆辙。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肩膀剧烈颤抖,像是被无形的手死死按住,我怕再一次让所有人失望,怕又被妈妈...被妈妈那样骂。泪珠大颗大颗砸在膝盖上,洇出深色的水痕。
林悦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将落地灯调得更暖些,昏黄的光晕温柔地笼罩住刘菲单薄的身影。这很正常。她重新坐下,特意把自己的位置挪得更近,膝盖几乎要碰到刘菲的,就像被火烧过的人,再靠近火焰都会本能地退缩。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小时候我学骑车摔得很惨,整整一年不敢碰自行车。直到某天发现,其实我害怕的不是车,而是当时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她将薄荷糖轻轻放在刘菲手心里,冰凉的触感让少女微微一颤。但你已经拥有了改变的勇气,这就是最大的进步。林悦指着窗外,几只麻雀正停在新抽芽的梧桐枝上蹦跳,还记得你是怎么说服自己走进这间屋子的吗这就像跨出第一步的小鸟,虽然翅膀还在发抖,但已经离开了安全的巢穴。
说着,她翻开随身的笔记本,崭新的页面上画着阶梯状的小树。我们可以一起制定一些小目标,她拿起彩笔,在第一级台阶画了个笑脸,比如今天,你的目标就是把薄荷糖吃完,感受甜味在舌尖散开的感觉。明天,我们试着写一句鼓励自己的话。这些看似微小的事,就像在心里搭积木,慢慢就能建起坚固的城堡。林悦说话时,窗外的阳光恰好穿透云层,在笔记本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仿佛那些未完成的目标正在闪闪发光。
接下来的日子里,心理咨询室成了刘菲的避风港。每周三下午四点,她都会准时推开那扇缀着紫藤花纹的木门,门轴转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仿佛也成了某种安心的暗号。林悦教她将深呼吸与指尖抚过鹅卵石的触感相连——从书包里掏出的紫水晶,被她摩挲得温润透亮;冥想时,她们会播放海浪声白噪音,让刘菲想象自己躺在浮木上,随潮水轻轻摇晃。
在某个暴雨突至的午后,林悦翻开贴着樱花贴纸的活页本,雨水顺着玻璃窗蜿蜒成泪痕。今天我们做个特别的练习。她将信笺与钢笔推到刘菲面前,窗外的雷声恰在此时轰鸣,试着给三年前高考失利的自己写封信吧,就像在平行时空对话。
刘菲握着钢笔的手悬在信纸上,墨迹在笔尖凝聚成摇摇欲坠的水珠。她看见记忆里蜷缩在书桌前的少女,校服袖口磨得发白,台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钢笔终于落下时,墨水在纸面洇出小小的涟漪:曾经的我,不要害怕。那天你不敢接的电话,现在的我能平静地存进通讯录;那些让你发抖的考卷,如今叠成了一米高的勋章。
雨声渐歇时,信纸上的字迹已晕染成浅灰的河。我知道你每天都在等一句'没关系',刘菲的笔尖顿了顿,在最后一行画出歪歪扭扭的太阳,现在我想告诉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的我,正在努力改变,我会带着我们的梦想,勇敢地走下去。当她将信纸折成小船形状时,发现窗外的玉兰树不知何时绽开了花苞,雨水顺着花瓣滚落,折射出彩虹般的光。
刘菲攥着模拟考满分的数学试卷,指尖残留着油墨的清香。推开家门的刹那,空调的冷气裹挟着熟悉的茉莉香扑面而来——那是母亲常年使用的香水味。玄关处那双红棕色的高跟鞋刺痛了她的眼睛,鞋跟处还沾着几星泥土,像某种不祥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