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里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略群小说www.luequn.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刘生也囫囵吞下最后一口饼子,抹了把嘴,跟着爬上炕,挨着王生躺下,嘟囔着:能有啥邪性,顶多耗子多点……很快,他的鼾声也加入了王生的节奏。
张生吃得慢些,小口小口地啃着那又干又硬的饼子,不时抬眼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栖身之所。火堆的光亮跳跃着,映照出墙壁上剥落的墙皮、屋顶椽子上垂下的蛛丝、角落里堆叠的模糊阴影。寒风从空窗棂灌进来,吹得那点可怜的火苗忽明忽暗,在墙上投下的影子也随之扭曲舞动,像是有了生命。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比外面的风雪更刺骨。他总觉得这破庙的寂静里,藏着些东西,在黑暗深处无声地窥视着他们。
他强迫自己咽下最后一口饼子,喝了几口温水,也爬上炕。炕是冰冷的,坚硬得如同睡在石板上,残留的灰尘气味直往鼻子里钻。他缩在靠近门边的位置,和刘生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闭上眼睛,王生那句透着股邪性和刘生满不在乎的嘟囔,还有这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和寒冷,像冰水一样浸泡着他。
他裹紧了单薄的棉袄,身体蜷缩成一团,耳朵却像兔子一样竖着,捕捉着黑暗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风声,火堆偶尔的噼啪声,王生和刘生粗重的鼾声……除此之外,似乎只有无边的死寂。然而,在这死寂的表层之下,张生总觉得有一种更深的、粘稠的寂静在涌动,压迫着他的神经,让他无法真正安眠。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张生被寒冷和恐惧折磨得昏昏沉沉、意识模糊之际,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硬物刮擦木头的声音,极其突兀地刺破了沉寂。
咯…吱……
那声音短促、尖锐,仿佛指甲划过朽木,又像是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地移动。
张生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睡意被彻底驱散,心脏猛地缩紧,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僵着脖子,极其缓慢、极其轻微地转过头,循着声音的方向——是王生睡着的那个角落!
黑暗中,借着灶膛里仅存的一点微弱炭火的余烬红光,他依稀看到王生蜷缩的身影似乎动了一下。不是翻身,而是……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极其缓慢地朝着炕沿的方向挪动!那动作僵硬、诡异,完全不似活人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