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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犁沉重得像一座山!在深雪中移动一寸都极其艰难。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呻吟,肺像要炸开一样,冰冷的空气带着冰碴子割着喉咙。但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推上去!推到坡顶!药!窝棚里的人在等药!
林建国也挣扎着单腿跳到爬犁侧面,用他完好的右臂和半边身体,死死地抵住爬犁,和我一起,用尽最后的力气,一点一点地、一寸一寸地,将这沉重的希望,向着那个看不见的缓坡顶挪动!
风雪在我们耳边疯狂地咆哮、嘶吼,像无数嘲笑我们不自量力的魔鬼。每一步都像是在粘稠的冰水里跋涉,每一次发力都榨干着身体里最后一丝潜能。汗水浸透了里衣,瞬间又被冻成冰甲,贴在皮肤上,刺骨的冷。意识在极度的疲惫和寒冷中开始模糊、飘散,只剩下机械的、向前顶的意念支撑着身体。
终于,沉重的爬犁前端,触到了缓坡的最高点!
啊——!我和林建国同时爆发出最后的吼声,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向前一送!
沉重的疙瘩爬犁,借着那一点点的下坡势能,开始缓缓向下滑动!
而就在这一瞬间,借着坡顶稍高的位置和风势短暂减弱的刹那,我的视线穿透狂舞的雪幕——前方不远处的山坳里,一片狼藉的雪堆中,赫然露出了几根断裂的木梁和一个被积雪半掩的、黑洞洞的窝棚入口!
窝棚!爹!是窝棚!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和狂喜!
林建国也看到了。他那张被痛苦和风雪折磨得扭曲的脸上,瞬间迸发出一种近乎神圣的光芒!是希望!是绝境中终于看到曙光的狂喜!
走!他嘶哑地吼着,不顾左腿的剧痛,几乎是拖着那条伤腿,踉跄着冲下缓坡,扑向那个被掩埋的窝棚入口!我也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