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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冰冷的念头攫住了她:他到底在做什么这些部件……真的是用来制造杀人武器的吗那个在晚宴上问她对实业救国是否有兴趣的男人,难道所谓的救国,就是制造这些冰冷的杀戮机器恐惧和巨大的失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猛地后退一步,高跟鞋踩在一块松动的砖石上,发出轻微的咯哒声。
声音虽小,但在持续的金属敲击声中却显得格外突兀!
工作台前的陈铮动作骤然一停!他握着锉刀的手瞬间绷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没有立刻回头,但整个身体却像一张骤然拉满的弓,充满了无声的警觉。他微微侧过脸,眼角的余光如同最锋利的刀锋,精准无比地扫向那扇蒙尘的窗户!
沈书怡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猛地缩回窗下的阴影里,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粗糙的砖墙,连呼吸都屏住了。巷子里死一般寂静,只有她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窗内,那令人窒息的停顿只持续了短短一瞬。接着,锉刀打磨金属的嗤嗤声再次响了起来,节奏平稳依旧,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停顿和警觉从未发生过。
沈书怡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内里的衣衫。她不敢再停留,像只受惊的兔子,提起裙裾,跌跌撞撞地逃离了那条充满机油、铁锈和致命秘密的后巷。身后,那铛!铛!铛!的敲击声,如同追命的鼓点,一下下,沉重地敲打在她惊魂未定的心上。
几天后的深夜,法租界边缘,靠近苏州河的一片仓库区。这里远离市中心的喧嚣,只有巨大的、沉默的库房像黑色的巨兽蹲伏在夜色里。空气中飘荡着河水特有的潮湿腥气和货物堆积的陈腐气味。
沈家的一艘小型货轮浦江号悄无声息地停靠在最偏僻的3号码头。这艘船名义上跑短途货运,实则是沈家用来处理一些不便公开的特殊运输任务的。此刻,船上装载的,是几台用厚实油布严密包裹的崭新机床——德国货,精密,高效,价值不菲,是沈书怡动用了父亲书房保险柜里那枚她偷偷复刻的印章,辗转通过数道关系,才从一家瑞士洋行弄到的特殊订单。货单上的目的地,写着苏州一家子虚乌有的振兴机器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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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如墨,只有码头几盏昏黄的路灯投下惨淡的光晕。河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沈书怡裹着一件深色的羊毛大衣,站在码头栈桥的阴影里,看着浦江号的船员和几个穿着短褂的汉子在陈铮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沉重的机床部件吊装下来,运往不远处一座不起眼的库房。吊索摩擦滑轮发出吱呀的呻吟,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