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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我好想您…,真的好想你啊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能化作最简单、最直白的哭诉,每一个字都浸泡在咸涩的泪水里,沉重无比。
听筒里沉默了片刻,只有那低低的、永不停息的沙沙背景音,像遥远的星际尘埃在流动。然后,奶奶的声音再次传来,那熟悉的、带着点宠溺和心疼的语调,几乎让我瞬间崩溃:傻孩子…哭什么…阿婆不是好好的就是…就是听你这声音啊…像是瘦了…
她的声音忽然顿了一下,像是信号受到了更强的干扰,变得更加遥远和模糊。我的心猛地揪紧,生怕这脆弱的连接下一秒就会彻底中断。
对了…阿婆给你留的…冰糖霜…吃了吗她的声音里透出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仿佛那是她此刻最牵挂的事情,放在…放在灶台右边那个…那个蓝花小罐子里…最底下那层…别放潮了…
蓝花小罐子!灶台右边!那罐子早就空了,最后一点冰糖霜,在她病重得无法起身时,是我用小勺一点点喂给她润喉的!她忘了!她忘了自己已经离开了!忘了那罐子已经空了!一股巨大的悲恸如同海啸般将我吞没,胸口窒闷得无法呼吸。
奶奶…我哽咽着,喉咙里像堵着滚烫的棉花,罐子…罐子空了…您…您最后那次…我…
哦…哦…吃完了啊…她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恍然的失落,随即又被一种更深的、带着暖意的笑意取代,没事…没事…吃完了好…吃完了好…她顿了顿,声音忽然变得轻快起来,带着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分享秘密的狡黠和温柔,乖孙啊…想吃冰糖霜那容易…抬头看看天上…
天上我茫然地重复,泪水模糊了视线。
对呀!她的声音在沙沙的电流底噪中努力地清晰起来,充满了某种笃定的诗意,天上…云里头…结着好厚一层冰糖霜呢…白花花的…可甜了…阿婆看着呢…真的…可甜了…
云里结着冰糖霜这属于奶奶的、独一无二的、充满童趣和爱意的比喻,像一道温暖的闪电,瞬间击穿了我心中厚重的悲伤壁垒。小时候,每一次仰望天空,奶奶总会指着那些蓬松洁白的云朵,用她特有的方式哄我:乖孙快看,天上晒着棉花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