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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先生雨衣人上前一步,声音嘶哑,穿透哗哗的雨声传来。兜帽下是一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皮肤黝黑粗糙,如同被海风和岁月反复雕琢过的礁石。一双眼睛浑浊却锐利,此刻盛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惶和深重的疲惫。雨水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不断流下。
是我。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回应。
我是管家,老赵。他微微躬身,声音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颤抖,您…终于来了。先生他…出事了。
那出事两个字,他说得极其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带路吧。我没有多余的寒暄。这鬼天气和这诡异的气氛,让我只想尽快离开这湿透的码头。
老赵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点点头,转身引路。一条陡峭的石阶蜿蜒向上,直接凿刻在湿滑的黑色崖壁上,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雨水汇成浑浊的小溪,顺着石阶哗哗流淌。我紧跟着老赵佝偻的背影,每一步都踩在湿滑的岩石上,必须格外小心。狂风在耳边呼啸,卷着冰冷的海水腥气,不断试图将人推下深渊。攀爬了不知多久,沉重的铁艺大门终于出现在眼前,门后是风雨中沉默的庞大建筑——黑石堡。
门厅异常高大空旷,穹顶高悬,光线昏暗。一股混合着昂贵木材、真皮家具、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被雨水放大后的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冰冷而压抑。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狂怒翻腾的大海,灰黑色的巨浪一次次撞击着下方的崖壁,发出沉闷的轰响,如同巨兽濒死的咆哮。
老赵脱下滴水的雨衣挂好,露出里面浆洗得发白但一丝不苟的黑色制服。他引着我穿过空旷得足以产生回声的门厅,走向侧面一条铺着厚实地毯的走廊。他的脚步很轻,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滞涩感。
先生他…是昨天夜里没的。老赵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空洞,带着浓重的鼻音,就在他的书房里。发现的时候…已经…他哽住了,抬起粗糙的手背用力擦了擦眼睛,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谁发现的我问,目光扫过走廊两侧紧闭的房门。墙壁上挂着几幅巨大的抽象画,色彩狂放扭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