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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先生,请于10月17日登岛。沈墨先生已死,亟待明察。酬金五十万,预付十万已入账。船票附后。
沈墨。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心底漾开一圈圈浑浊的涟漪。国内建筑界曾经最耀眼、也最富争议的星辰。他的设计大胆、昂贵、充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他本人一样,傲慢地切割着城市的天际线,也切割着所有靠近他的人。他怎么会死又是谁,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向一个早已从警界黯然退场、几乎被遗忘的前神探杜衡,发出了这样一封指向不明的邀请函
五十万。一个无法拒绝的数字。更无法拒绝的,是那名字本身所携带的、令人不安的引力。
海妖号猛地一沉,船头似乎插进了海的最深处,整个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死死抓住冰凉的金属扶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就在这剧烈的晃动中,前方浓得化不开的雨幕深处,一个模糊的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悄然显现。
黑岩岛。
它沉默地矗立在铅灰色天穹与墨黑色怒海的交界处。陡峭的黑色崖壁被雨水冲刷得油亮,冷酷地拒绝着海浪的扑打。崖壁顶端,一座庞大建筑的轮廓若隐若现。尖顶,高耸的塔楼,巨大的玻璃幕墙——即使隔着狂暴的风雨,也能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属于沈墨的独特风格:冰冷的几何线条,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倨傲与疏离。那就是他的堡垒,他的王国,他的牢笼。
也是他葬身之地。
渡轮在狂风巨浪中笨拙地扭动着身躯,终于艰难地靠近了岛屿背风处一个简陋的小型码头。码头由粗粝的黑色岩石垒砌而成,几根粗大的木桩深深打入岩缝,系泊缆绳被绷得笔直,在风雨中发出吱嘎的摩擦声。一个穿着深色雨衣的身影,像一尊石像般凝固在码头上,任凭暴雨冲刷。直到渡轮终于挨上码头,发出沉重的碰撞闷响,他才微微动了一下。
我抓起自己单薄的行李——一个不大的旅行袋,里面塞着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个从不离身的旧勘查箱——踉跄着冲下湿滑的跳板。狂风夹杂着冰冷的雨点,如同无数细小的鞭子抽打在脸上,生疼。脚下的木板在剧烈摇晃,海水带着白沫漫过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