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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发丝垂下来遮住半边脸。我们踩着碎石和枯枝往前走,溪水在右侧哗啦啦地流,声音里多了几分夜晚的狰狞。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风,林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有人在头顶窃窃私语。
小心！陈雨薇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让我一个趔趄。
五步外的枯叶堆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屏住呼吸,借着最后一点天光,看见一道银白的弧光——是条蛇。它昂着三角形的脑袋,颈部的花纹在暮色中泛着金属光泽,毒牙上挂着透明的涎水,正对着我们的方向吞吐信子。是银环蛇,山里最毒的蛇之一。
我的心跳瞬间冲上喉咙,手心里的竹杖被冷汗浸得发滑。陈雨薇的指甲掐进我的小臂,隔着冲锋衣都能感觉到疼痛。我们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得极轻。那条蛇似乎也在打量我们,信子快速伸缩着,突然,它猛地转头,钻进了旁边的石缝里,只留下一道银白的残影,消失在黑暗中。
谢……谢谢你。我喘着气,胳膊上还留着她的指印。
陈雨薇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手腕上的登山表在微光中闪了一下——表针依然停在十点十七分。它刚才……离你很近。她的声音发颤,却努力想显得镇定。
月亮不知何时升了起来,惨白的光透过树缝洒在地上,把落叶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无数只伸出的手。我们继续往前走,谁都没再说话,只有脚下的枯枝在重压下发出咔嚓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刺耳。远处传来嗷呜一声低吼,不是狼,更像是某种大型野兽,声音拖得很长,尾音带着呜咽,让人头皮发麻。
那是什么陈雨薇的声音贴着我的后背,温热的气息透过衣服传过来。
可能是野猪吧。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底。麒麟山深处的野兽,从来没人能说清种类。竹杖戳到一块突出的岩石,我借力站稳,突然看见前方几十米处有片阴影——是个山洞,洞口被藤蔓半掩着,像野兽张开的嘴。
去那里躲躲。我指了指山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