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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猛地抬起头。
水流声似乎都在那一刻静了一下。她的脸很白,不是那种健康的白皙,而是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此刻被冷水一激,更显得毫无血色。眼睛红肿得厉害,像熟透的桃子,眼角还挂着泪珠,嘴唇也冻得有些发紫。可最让我惊讶的,是她的眼神——那里面没有单纯的恐惧,反而混杂着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像是疲惫,又像是某种解脱后的茫然。
救......救救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浓重的鼻音,断断续续的,我走不动了......
我扶着石头,单脚跳着往她那边挪了几步,每动一下都疼得额头冒汗。你怎么掉下来的我问,目光落在她脚边——那里有半截断裂的登山杖,杖尖还插在泥里。
她没回答,只是抱着膝盖,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我们......我们团队在鹰嘴崖那边走散了,她吸了吸鼻子,睫毛上的水珠跟着颤了颤,我手机早就没电了,只能顺着溪往下走......走了好久,好久......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被水流声盖过。
我看了看自己的电子表,下午三点十七分。阳光已经开始西斜,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对岸的崖壁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而她手腕上那块看起来很专业的登山表,表盘却停在了上午十点十七分——也就是说,她可能已经在这溪水里泡了五个小时
你叫什么名字我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溪水很冷,我能看到她裸露在外的手腕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陈......陈雨薇。她小声回答,视线落在我的右腿上,你也受伤了
我这才低头看自己的脚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肿得像个馒头,淤青从脚踝蔓延到小腿肚,颜色青紫发黑,看起来触目惊心。我试着按了按,骨头没什么异常,应该只是严重的扭伤。没事,我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疼得龇牙咧嘴,老毛病了。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湿土和腐叶的味道。对岸的绝壁上,不知什么时候开满了花。不是常见的白色或黄色,而是一种近乎血色的红,花瓣细长,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像无数只振翅欲飞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