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9/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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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心带着薄茧,温热而有力。陈暮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他习惯了疼痛,习惯了独自处理伤口,这种突如其来的、毫无距离的触碰让他本能地感到危险。
别动!阿尔山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眉头紧锁,清澈的眼底满是急切和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飞快地扫视屋内,目光落在墙角那个盛着清水的破水桶上。她拉着陈暮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他拽到水桶边,强硬地将他的手指按进冰冷的清水里。刺骨的寒意让陈暮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伤口的刺痛感反而被暂时压了下去。
阿尔山蹲在他旁边,紧紧攥着他的手腕,仿佛怕他跑了似的。她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水里晕开的丝丝缕缕的血色,长长的睫毛垂着,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她的呼吸很轻,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陈暮冰凉的皮肤。
家里有药吗干净的布她抬起头问。
陈暮僵硬地摇摇头。他的家当简陋得可怜。
阿尔山抿了抿唇,眼神闪动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等着!她松开他的手,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小屋。
陈暮看着自己浸在冷水里、微微发麻的手指,伤口还在缓慢地渗血。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掌心滚烫的温度和力量。那是一种陌生的、带着原始生命力的温度,和他血液里流淌的冰冷截然不同。他站在那里,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木偶,一种混杂着疼痛、尴尬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在心底翻搅。
没过多久,阿尔山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深棕色的小皮囊,上面用彩线绣着简单的云纹。
坐好!她把他按回椅子上,自己半跪在他面前。她打开皮囊,一股浓烈而奇异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混合着发酵奶制品的酸香、浓郁的酒气,还有一种奇特的草药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