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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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山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点皮囊里粘稠的、浅黄色的液体在掌心,然后毫不犹豫地、轻轻地涂抹在陈暮拇指的伤口上。
嘶……一股剧烈的、如同火烧般的刺痛感猛地从伤口炸开,顺着指尖直窜到心脏,陈暮疼得差点跳起来,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忍一忍!阿尔山的声音很轻,但异常坚定。她抬起头,那双清澈如湖水的眼睛近距离地看着他,里面没有丝毫戏谑,只有纯粹的、想要帮他减轻痛苦的认真,这是阿爸做的药,用最烈的酒泡的草药,加上酸马奶的精华,对付伤口最灵验了。疼过这一阵就好了。
她的眼神像有魔力,奇异地安抚了陈暮想要抽回手的冲动。那火烧火燎的剧痛果然如她所说,在最初的爆发后,开始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的、带着微微麻意的感觉。伤口周围的皮肤不再那么灼热紧绷。
阿尔山仔细地涂抹均匀,又从自己蒙古袍的内襟里撕下一条干净柔软的棉布内衬,动作麻利而轻柔地将他的拇指包扎好。她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如同电流般的颤栗。
好了。她打好最后一个结,长长舒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她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带着点小小的得意,保管不会发炎,过两天就能好。
陈暮看着自己被包扎得整整齐齐的拇指,那布条还带着她身上的温度。他又抬头看向阿尔山近在咫尺的笑脸,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浓烈奇异的药味和她身上特有的阳光青草气息。一股强烈的、完全陌生的暖流,混合着伤口残留的刺痛和麻痒,汹涌地冲垮了他内心最后一道冰冷的堤坝。五年来的孤独、恐惧、自我放逐的冰冷……在这一刻,被眼前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眼神干净得像初生小鹿的姑娘,用一袋奇怪的药和一条撕下的衣襟,猝不及防地融化了。
他喉头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想说谢谢,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最终,他只是极其缓慢地、笨拙地,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试探,碰了碰阿尔山因为忙碌而微微散落在额前的一缕发丝。
指尖传来的触感柔软而温暖。阿尔山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的笑容如同草原上骤然盛开的萨日朗花,更加灿烂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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