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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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少提前打招呼,总是像一阵裹着奶香和青草气息的风,来了,留下东西,说几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又走了。
这个,暖胃。第一次送奶茶时,她言简意赅,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仿佛在监督他必须立刻喝下去。
别总吃那些铁盒子里的东西,没魂儿。她指着角落里堆着的罐头,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陈暮起初只是被动地接受,带着深深的戒备和一种近乎麻木的感激。他沉默地接过食物,沉默地道谢,目光始终低垂,回避着她过于坦荡的注视。他像一只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绷紧神经。阿尔山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苦心维持的隐形状态最大的干扰。他害怕她的好奇,害怕她的接近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然而,阿尔山似乎全然不懂什么叫保持距离。她不仅送吃的,还开始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
一个寒风凛冽的下午,陈暮裹着破毯子蜷在炉边,被冻得昏昏沉沉。门哐当一声被推开,阿尔山裹挟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手里拎着一捆沉甸甸的、散发着松脂清香的干柴。
火要灭了!她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一种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责备。她不由分说地走到炉子前,动作麻利地扒开炉灰,将几块干燥的松木架进去,又熟练地拿起旁边一根铁钎子拨弄了几下。奄奄一息的火苗遇到新柴,立刻发出噼啪的欢快声响,贪婪地舔舐着干燥的木块,橘红色的火光跳跃起来,驱散了小屋角落的黑暗,也带来一股实实在在的暖意。
陈暮看着她在炉火映照下专注的侧脸,鼻尖冻得通红,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一种陌生的、带着温度的情绪,像炉膛里新生的火苗,微弱却顽强地在他冰冷的心底摇曳了一下。
阿尔山放下铁钎,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过身,目光扫过他裹着破毯子、依旧瑟瑟发抖的样子,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这窗,她几步走到那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前,伸出指关节敲了敲,糊多少层纸也没用,寒气钻骨头缝。她歪着头想了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他说,明天,我找块厚毡子来。
她说到做到。第二天傍晚,她果然扛着一块边缘粗糙、厚实沉重的羊毛毡来了。毡子很大,几乎有她大半个身子高。她吭哧吭哧地把毡子拖进屋里,也不多话,搬来屋里唯一一张摇摇晃晃的破桌子垫脚,就指挥陈暮帮她扶着毡子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