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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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似乎没在意他的防备,反而向前踏了一小步。她抬起手,那是一只被冻得通红、骨节分明却显得很有力量的手。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门框边缘凝结的厚厚冰层,动作随意得像拂去草叶上的露珠。
鹰,她忽然说,目光重新聚焦在陈暮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认真,城里来的鹰。她顿了顿,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草原的冬天,会吃人。
她的话没头没尾,像一句古老的箴言。陈暮完全僵住了,血液似乎都凝滞在血管里。他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带着冰雪气息的姑娘,那双过分清澈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他层层包裹的伪装,看到他灵魂深处那个狼狈逃窜的失败者。她叫他鹰是讽刺他折断了翅膀,还是……别的什么那句会吃人,更像一句直白的警告,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
女孩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好奇,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然后,她利落地转过身,厚重的蒙古袍下摆在雪地上划出一个利落的弧度,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厚厚的积雪,很快消失在灰白色的风雪幕帘之后。
寒风卷着雪沫扑打在陈暮脸上,冰冷刺骨。他站在门口,看着雪地上那串清晰小巧、逐渐远去的脚印,又低头看了看门槛边空荡荡的位置——上次那只皮囊袋子已经拿进来了。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门框上刚才被她指尖拂过的地方。
那里,一小片坚硬的冰层,竟真的融化了一点点。
2
奶香情缘
那之后,阿尔山——陈暮后来才知道她的名字,意思是圣水——似乎把他这个蜷缩在镇子边缘的破败小屋,当成了某种需要定期巡视的领地,或者,一只需要投喂的、不太合群的流浪动物。
她出现的时机毫无规律可循。有时是在风雪稍歇的午后,阳光艰难地挤过云层缝隙,她会提着一小壶温热的、飘着厚厚一层奶皮子的奶茶,不由分说地塞进陈暮手里。那滚烫的温度透过粗糙的陶壶壁传递过来,烫得他指尖发麻,一股浓郁的、混合着咸香和奶香的暖流直冲心脾。有时是清晨,天还黑沉沉的,门外的积雪上会多出一块包裹在新鲜桦树皮里的、还带着体温的奶嚼口(一种发酵奶油),像一枚来自冰雪世界的甜蜜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