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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出口,空洞得如同投入深渊的石子,连回响都听不见。
林晚在她怀里剧烈地摇头,沾满泪水和雨水的发丝凌乱地蹭着夏至的下颌,留下湿漉漉的冰凉痕迹。她猛地抬起泪痕狼藉的脸,那双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夏至,里面翻腾着惊涛骇浪般的痛苦、迷茫,还有一种被逼到绝境也不肯熄灭的微弱火焰。她的嘴唇颤抖着,张了张,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喷涌而出,最终却只是更紧、更紧地攥住了夏至后背的衣服,指关节用力到泛白,仿佛那是她在这片被现实和情感双重风暴摧毁的废墟里,唯一能抓住的、真实的、活着的浮木。
办公室里那盏惨白的灯,依旧冷漠地亮着,将她们相拥的影子投在冰冷的活动板房墙壁上,拉得很长,缠绕在一起,像一个巨大而沉默的问号,也像一个尚未成型、充满荆棘的答案。窗外的雨声渐弱,变成一种模糊的、持续的背景白噪音。风暴的中心似乎暂时停歇,但被连根拔起、宣告死亡的老槐树,那深埋于地下、盘根错节了整整十七年的庞大根系,此刻已赤裸裸地暴露在现实的空气里,带着新鲜泥土的腥气和被撕裂的伤口,无声地、沉重地拷问着她们共同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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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铁皮屋里,只有两个女人压抑的呼吸和窗外疲惫的雨声。时间仿佛凝固在这片狼藉的废墟之上。
林晚的呜咽渐渐平息,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细微抽噎。她依旧紧紧攥着夏至后背的衣服,额头抵着她的肩膀,仿佛那是唯一的热源。良久,她才松开那几乎要嵌进布料的手指,用没受伤的左手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擦去混合着泪水、雨水和淡淡血污的狼狈。
送我…回去。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眼神却不再空洞,而是死死地盯住夏至,回老房子那边。现在。
没有解释,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夏至看着林晚眼中重新燃起的、近乎偏执的火焰,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那棵老槐树!她们要回去!在下个月那冰冷的挖掘机到来之前!
好。夏至没有任何犹豫,用力点头。她搀扶着林晚站起来,动作小心地避开她吊着的手臂和额角的伤。林晚的体重几乎大半倚靠在她身上,湿透的工装传递着冰冷的潮气。夏至脱下自己同样湿透的外套,裹在林晚身上,虽然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
雨势已经转小,从狂暴的倾盆变成了连绵的冷雨。夏至扶着林晚,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她停在泥泞路边的二手小车。车门打开,一股混合着雨水、泥土和淡淡血腥气的味道弥漫开来。夏至把林晚小心安置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自己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引擎发出一阵疲惫的咳嗽声,终于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