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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却更热络了,带着点不容拒绝的亲昵:哎呀,傻孩子!宁可信其有嘛!又不费什么事!就当让阿姨安心,好不好启明这孩子,我们老两口就盼着他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佳秀看着朱母殷切的眼神,再想到朱启明平日的好,终究不忍拂了她的意,迟疑着说出了自己的出生日期(时辰她确实不知)。朱母立刻眉开眼笑,连声说好。
那之后,王佳秀心头便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挥之不去的阴霾。朱启明依旧对她很好,但再去朱家,朱母的态度却有了微妙的变化。那种热络还在,但眼神里多了些闪烁和欲言又止。偶尔朱启明接完家里的电话,回来时眉头会不自觉地轻蹙一下,看向王佳秀的目光里,也带上了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和……为难
暴风雨在一个毫无预兆的周末午后降临。
朱启明约王佳秀去他们常去的那家运河边的茶馆。他选了个最僻静的临水位置。初夏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棂洒进来,在深色的茶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茶刚沏好,碧绿的叶片在白瓷杯里舒展,氤氲着清雅的香气。
朱启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轻松地闲聊。他握着茶杯,指节微微发白,目光低垂,盯着杯中起伏的茶叶,久久沉默。空气里流淌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凝重。
佳秀……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一种王佳秀从未听过的艰难和……愧疚他抬起头,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仿佛那目光会灼伤他。
王佳秀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心脏。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那把悬在头顶的刀落下。
朱启明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语速极快,带着一种急于摆脱什么的仓皇:我们……算了吧。
茶馆里悠扬的古筝背景音似乎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又骤然失真。王佳秀端着茶杯的手指僵住了,指尖冰凉。她以为自己会像上次面对吴铮那样愤怒爆发,或者像最初面对胡琪那样痛彻心扉。但都没有。一种奇异的、死水般的平静笼罩了她。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平稳的心跳声,咚,咚,咚,缓慢而沉重地敲击着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