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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转过头。
她坐在那里,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一种接近死灰的青白。她的身体筛糠般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头,仿佛那里面正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啃噬。那双一直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带着冰冷疏离的眼睛,此刻被巨大的惊骇和绝望彻底撕裂了!那眼神,和前世拿到晚期确诊书时一模一样!空洞,恐惧,仿佛整个世界在她眼前轰然倒塌!
她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地从她那双盛满绝望的眼睛里滚落,顺着她灰败的脸颊滑下,砸在她冰冷的手背上,也砸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
她没有否认。她甚至没有力气再伪装。这眼泪,就是最残酷的承认。
巨大的悲恸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庆幸同时攫住了我。找到了!提前了!还有希望!这个念头像黑暗深渊里唯一透进来的一束光。
医生!我猛地扑过去,双手死死抓住医生的白大褂袖口,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其撕裂,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急切而完全变了调,尖锐刺耳:救她!求你!立刻住院!立刻检查!手术!不管花多少钱!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啊!泪水混合着汗水,失控地涌出眼眶,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医生那张同样凝重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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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手续办得飞快,像一场兵荒马乱的战争。我像一个上紧了发条、不知疲倦的机器,在缴费窗口、护士站、医生办公室之间来回穿梭,签字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却强迫自己一笔一划写得清晰。
苏晚被护士推进了神经外科的独立病房。她异常沉默,从拿到报告单那一刻起,就不再说话。她只是蜷缩在雪白的病床上,背对着门口的方向,身体微微起伏着,像一只被风暴摧残后躲进壳里的蚌。我放轻脚步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房间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单调规律的嘀嘀声,和她压抑到极致的、细微的抽泣。
我没有试图安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我只是伸出手,带着一丝犹豫和惶恐,轻轻覆盖在她露在被子外面、冰凉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