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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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集团的神经科技博览会穹顶高悬着思维进化之光的全息徽标,陈默将改装的神经嗅探器藏进袖口,混在西装革履的人群中。会场四周的神经元树突状全息屏流动着液态白银,每道光束都经过量子加密,陈默的视网膜却捕捉到熟悉的波动——那是他昨夜在暗网论坛发布的多维空间曲率算法,正以0.1秒的延迟同步投射在展品介绍页,像被偷走的思维在光墙上裸奔。
欢迎见证思维的跃迁。陆沉舟站在展台中央,白银Ⅳ型脑环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他抚过菱形纹路的量子增幅器,指尖在超导神经通道字样上停顿零点三秒,这款设备能过滤99.97%的底层熵增,他叩击外壳,冷光映出陈默藏在人群中的倒影,就像给思维套上防毒面具,过滤掉铁锈区的硫化氢,剩下的,是奥林匹斯山巅的纯净空气——当然,只有白银级以上的神经通道才配呼吸。
会场后方突然涌起紫色涟漪,二十三个贫民窟考生的全息投影穿透压制场,他们举着写有思维平等的锈蚀标语,却在接触展台的瞬间化作二进制蝴蝶。陈默眼睁睁看着这些光点被吸入陆沉舟脑环的电极片,少年耳后针眼渗出的血珠中,隐约可见黑色黏液状的数据流——那是思维寄生虫进食时的贪婪蠕动,带着檀香味的腐臭。
数据采集效率提升至92%。陆沉舟耳麦里传出陆明诚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音的失真。少年瞳孔微缩,表面却维持着优雅微笑,各位请看实时脑波曲线,全息屏跳出两条几乎重合的波形,这位匿名考生的思路虽有锈迹,但结构堪称完美......他故意顿住,目光扫过陈默藏身的方向,只可惜,青铜级设备承载不了这样的思维——就像用塑料瓶承接量子流体。
陈默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铁锈味从咬破的指腹渗出。三个月前,正是这条曲线让他在暗网被标价500万信用点,而此刻,它正被当作反面教材展示。袖口的嗅探器传来异常波动,他看见陆沉舟脑环内侧闪过LZ-9170的刻字,与自己芯片上的NM-0719形成克莱因瓶拓扑结构——那是母亲笔记里思维共生协议的核心符号,像两条咬尾的蛇,在数据空间里永恒缠绕。
该结束这场闹剧了。老K的机械义眼在会场角落亮起红光,他的机械臂突然发出齿轮摩擦的尖啸,仿生皮肤如腐肉般剥落,露出嵌在胸腔的陆氏芯片——那上面的激光烙印叛徒-917正在渗出绿色机油,混着二十年前贫民窟火灾的烟灰,在地面汇成有毒的荧光水洼。陆氏的『纯净思维』不过是偷来的残渣！他扯开胸腔,取出一枚带血的芯片,这些中继站的脑波,才是白银环的真正能源！
会场陷入混乱。陆沉舟的白银环发出刺耳尖啸,他踉跄着扶住展台,耳后胎记在应激反应下显现——那是与陈默齿轮疤痕互补的锁孔形状,血管在皮肤下隐约勾勒出钥匙轮廓。陈默的银环突然发烫,齿轮纹路投射出地下实验室的方位,在人群践踏声中,他听见母亲的声音从记忆深处传来：锁钥对的共振,会让真相显形。
当陈默冲破紧急出口的刹那,银环的银光穿透七重防护门,照亮了地下室的思维保鲜舱。成排的玻璃容器中,漂浮着爱因斯坦的脑波结晶、玛丽·居里的放射性思维残片,而在第72号舱体里,母亲的银环缺口正在发出微弱的脉冲,旁边的标签写着：实验体NM-0719母亲,思维清洗进度72%。陆明诚的监控屏倒影中,陈默看见自己的影子与舱体里的银环碎片重叠,像终于找到另一半的拼图。
身后传来陆沉舟的喘息声,他的白银环已脱落大半,露出满是结痂的针眼。他们说我是天才,少年的声音带着破音,掌心的齿轮状老茧在银环光芒中透明化,露出皮下隐约的锁孔状血管分布——那是自幼植入的神经接驳口,可每次解题时,太阳穴都会响起不属于我的心跳声......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那是你的脑波。他抬起手,血管与陈默的齿轮疤痕在银光中形成生物电共振矩阵,原来我只是个等待钥匙的锁。
警报声中,陈默将银环按在舱体锁孔,齿轮纹路与母亲的缺口咬合的瞬间,所有保鲜舱的红灯转为银光。陆沉舟的脑环迸出数据流,在地面汇成克莱因瓶图案,与陈默的疤痕形成完整的共振矩阵。会场穹顶的思维进化之光全息徽标突然扭曲,克莱因瓶图案裂变为两半,一半是齿轮,一半是锁孔。两人的影子被投影在破碎的徽标上,恰好拼合为完整的莫比乌斯环,而在暗处的监控屏前,陆明诚指尖抚过银环碎片的齿轮纹路,停顿在某个缺口——那是二十年前与陈默母亲争执时被手术刀划开的痕迹。他的喉结滚动,耳麦里传出陆沉舟的喘息,却在通讯中断前轻声呢喃：苏皖,你终究还是把锁钥对留给了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