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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批订单完成后,上级给了特别嘉奖,但要求所有人保密。后来文革开始,有人翻旧账说我们搞'唯生产力论',老赵为了保护大家,一个人扛了所有罪名。
许卫东胸口发紧。他想起师傅走路时微跛的样子,想起他眼中偶尔闪过的阴郁。
那本笔记,王援朝继续说,是老赵在牛棚里偷偷写的。他怕这些技术失传,就用捡来的铅笔头写在废报纸上,后来我帮他整理成册。
门外传来王秀兰的脚步声,王援朝迅速掐灭话头：总之,保护好那本笔记。它不光是技术,更是我们这代工人的命。
那晚,许卫东睡在王家的外间小床上,辗转难眠。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想起父亲常说的话：在这个变幻莫测的时代,有些东西比政治更长久——那就是知识和手艺。
第二天一早,赵铁柱就出发去了省城。许卫东照常上班,刻意避开马德彪可能出现的地方。中午在食堂,刘建军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出大事了！听说马德彪被保卫科叫去问话了！
许卫东一口馒头噎在喉咙里：为什么
不清楚,好像是周副主任出事了。刘建军压低声音,今早市里来了几个人,直接把他从办公室带走了。
下午,消息像野火一样传遍全厂：周副主任被停职审查,涉嫌里通外国和贪污受贿。马德彪作为他的亲信,也被牵连进去。
下班前,车间主任召集所有人开了个短会,宣布厂党委决定：苏联专家提出的技术合作暂时搁置,所有相关资料封存待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