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4/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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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解字还没出口,整条运河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王警官踉跄着抓住我的胳膊：地震我摇头,看见河床裂开巨大的缝隙,无数刻着符文的青砖浮上来又沉下去,是食童冢塌了。
黑烟从裂缝里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老猫猴最后的轮廓。它腐烂的爪子伸向柳树方向,发出含混的人声：三爷......偿命......我握紧铃铛冲它摇晃,铜声里混着周淮安最后那句淮水安澜。
黑烟突然散成无数缕,每缕都裹着个模糊的孩童身影。王警官突然跪下来划十字：老天爷,这些都是......最前面那个影子朝我伸出手,腕上的红绳已经褪成白色,谢谢姐姐。
掌心的烙印在他们消散时突然凉下来,青黑色变成了浅灰。铃铛彻底碎成铜粉,被夜风卷着洒向河面,像撒了一把细碎的金屑。王警官的对讲机突然恢复正常,传来年轻警员带着哭腔的汇报：头儿,地窖里那些罐子......罐子都碎了！
我弯腰捡起周淮安的证件,照片背面粘着张潮湿的便签纸。王警官凑过来看,上面用铅笔写着：苏梨,如果看到这个,说明《豫南志异》的夹层地图是对的。字迹被水晕开,但能辨认出最后画了个铃铛的简笔画。
河面恢复平静后,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啼。王警官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天亮了,中元节过了。我摊开手掌,那个麻字正在慢慢变淡,契约解除,怨气散了。
警车的远光灯突然扫过来,照出岸边密密麻麻的小脚印。王警官倒吸冷气：这些是......脚印延伸到水边就消失了,像被什么擦过一样干净。我摸到口袋里还有半张没烧完的镇魂符,纸灰拼出个歪歪扭扭的安字。
周教授他......王警官的嗓子哑得不成调。我把证件和便签纸一起收进怀里,铜粉从指缝漏下去,在朝阳下闪着细碎的光,他选了最像学者的死法,用自己证明了传说是真的。
派出所的人赶来时,运河已经开始退水。年轻警员指着裸露的河床惊呼：那是什么！青砖垒成的井口露出来,上面缠着七根锈蚀的铁链。我蹲下来摸了摸最粗的那根,铁锈剥落后露出底下刻的字：戌时生人血可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