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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他抓住妻子的手腕,家丑不可外扬！
李秀芝挣脱开来,眼里闪着陌生的光：雪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周建国呆住了。他这才注意到,妻子眼角的皱纹那么深,头发白了一大半,粗糙的手上全是裂口。他突然想起,李秀芝也是高中毕业,当年在村里算文化人,嫁给他后才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我去把她找回来还不行吗周建国妥协了。
李秀芝摇摇头：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去买火车票,明天就去广州。
周建国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感觉天旋地转。短短半个月,九十八万补偿款像一块巨石,砸碎了这个家表面平静的假象。
当晚,周建国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老母鸡,拼命护着一窝蛋。突然蛋一个个裂开,孵出来的不是小鸡,而是一只只五彩斑斓的鸟,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他急得直叫唤,却发不出声音。
醒来时天还没亮,李秀芝已经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周雨默默帮妈妈装了一饭盒腌菜,周阳把自己存的五块钱零花钱塞给妈妈路上买水喝。
周建国蹲在院子里抽烟,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坚持的一切——祖宅、传统、男主外女主内——正在以不可阻挡的速度土崩瓦解。
我跟你一起去。他掐灭烟头,站起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