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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掉在地上,是涟漪给糖豆买的益生菌。我蹲下去捡,看见她蹲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正给孩子擦口水。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糖豆的小手抓着她的一缕头发,她却笑得温柔,像根本没听见刚才的话。
深夜,我坐在电脑前敲投诉信。业主群里的谣言越传越难听,有人说我早和小姨子勾搭上,有人猜妻子的死说不定有隐情。键盘敲得咚咚响,涟漪抱着热水袋经过,突然说:别跟他们置气,姐以前说,你的暴脾气得改改。
她的拖鞋是妻子买的情侣款,粉色小熊图案已经洗得发白。我回头看她,发现她手里还攥着我那件破了洞的毛衣——下午她看见我穿着漏风的袖口哄孩子,硬是抢过去要补。此刻毛线针在她指间翻动,红绳手链滑到小臂,露出道淡色疤痕。
这疤……我脱口而出。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臂,笑了笑:高中时骑自行车摔的,姐背着我去医院,路上一直哭,说‘妹妹要是留疤了,我就把自己的胳膊也划一道’。毛线针穿过破洞,橘色的线在灰色毛衣上织出朵歪歪扭扭的花,后来她真在自己手腕上划了道,虽然很浅,却骗了我好多年。
我喉咙发紧,想起妻子确实有个几乎看不见的疤,我曾以为是蚊子咬的。涟漪把织好的毛衣叠整齐,放在沙发上,忽然说:姐夫,其实他们说的那些……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都知道。
窗外下起小雨,梧桐叶在风中沙沙作响。糖豆在婴儿床里翻了个身,发出梦呓般的嘀咕。涟漪起身去关窗,发丝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我突然想起妻子临终前那封信,她说涟漪总说你眼里有星光,此刻借着路灯,我看见涟漪睫毛上的水珠,像缀着星星的露水。
让他们说去吧。我把投诉信删掉,起身给糖豆盖被子,等糖豆长大,会知道他有两个拼命爱他的人。涟漪转身看我,红绳在手腕上晃出个圈,水滴吊坠碰到我的手背,凉丝丝的。她没说话,却在路过我身边时,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像姐姐安慰弟弟那样。
周末去幼儿园接女儿朵朵,秋雨突然倾盆而下。涟漪把糖豆裹在雨衣里,我撑着伞护着朵朵,四个人挤在伞下慢慢走。朵朵忽然指着涟漪的头发笑:小姨的头发像水草!涟漪也笑,水珠从发梢滴在朵朵书包上,开出深色的花。
爸爸,为什么小姨住我们家呀朵朵仰着脸问,睫毛上挂着雨珠。我看向前方水洼里的倒影,涟漪的侧脸和妻子重叠在一起,她们都有同样弧度的鼻尖。因为小姨是我们的家人啊。我说,伞骨又向她们那边倾了倾,就像爸爸和妈妈,永远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