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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根没应声,只是用粗糙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小鱼。那鱼突然不动了,黑豆般的眼睛直直望着他,竟流下一滴晶莹的泪。水根心头一震,想起昨夜梦里那个浑身湿透的蓝衣女子。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转身走向河边,小心翼翼地将小鱼放入水中。
去吧。他低声道,没注意到小鱼绕着他的手指转了三圈才游向深处。
三天后的雨夜,有人轻叩柴门。水根拉开门栓,门外站着个穿蓝布裙的姑娘,发梢还滴着水,怀里抱着个湿漉漉的包袱。
我...女子声音比雨丝还轻,我是上游柳村的,被洪水冲到了这儿...
水根侧身让她进屋,火塘的光映出她异常苍白的脸色。当他把热姜汤递过去时,女子接碗的手指冰凉得不似活人,指甲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我叫阿漓。女子突然抬头,眼睛在暗处闪过一线金光,您能收留我一段时间吗,我爹娘为了救我丧生在洪水中了,我没有亲人也没有家了
我会干活的,不会白吃你的
女子连忙解开包袱——里面放着几件首饰和几个银锭,求你收留我吧。水根看着女子精致的面庞,呆呆的点了点头。
阿漓留下帮佣的日子里,水根渐渐发现诸多异处。她总在雨天消失片刻,回来时裙角干爽却带着河腥味；她酿的米酒能让受伤的牲畜一夜痊愈；有次他半夜醒来,透过窗缝看见阿漓蹲在菜园里,指尖滴落的水珠让枯黄的菜苗瞬间返青,月光下她的影子不断扭曲,多出一条摆动的长尾。但次日清晨,她依旧安静地蹲在灶前熬粥,粥里浮着的莲子个个饱满如珍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