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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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里的求救信
阁楼木板在我脚下发出垂死般的呻吟时,叔父的警告还在耳畔嗡嗡作响。手电筒光束扫过结满蛛网的房梁,最后钉在那具松木衣柜上——柜门布满指甲抓痕,像被野兽撕扯过。
谁在里面我攥着罗盘抵住柜门,铜锁应声断裂。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半本日记本啪地砸在脚边,内页用麻绳钉着张黑白照片：穿碎花袄的姑娘被麻绳捆在祠堂柱子上,眼神亮得吓人。
1968.4.3,他们要活埋我……褪色钢笔字迹突然渗出血珠,我触电般缩回手。照片背面的刻痕刺得掌心发麻,是两行凹凸不平的圆点符号。
楼下传来王伯扫地的沙沙声。我摸出手机比对摩斯密码,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救救我,东厢房槐树下。
衣柜深处突然传来指甲刮木板的声响,频率与摩斯密码完全一致。我掀开垫在柜底的破棉袄,十几张残页散落出来,每张都写着重复的句子：我没疯！是二哥把我许给村长的瘸儿子换粮票！
手电筒突然闪烁两下熄灭了。月光从气窗斜射进来,照片上的姑娘不知何时转向我,嘴角淌下黑褐色的血。
你也觉得我该嫁沙哑的女声贴着后颈响起,腐臭味熏得我干呕。衣柜缝隙渗出沥青般的黑雾,缠住我的脚踝往柜子里拖。
陈素心！我抓起残页按在柜门上,我知道你哥把你埋在哪儿了！
黑暗如潮水褪去。我跪在六十年代的祠堂天井里,八仙桌摆着插枯枝的瓷瓶,穿蓝布衫的男人正往麻袋里塞挣扎的姑娘：再闹就把你钉进棺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