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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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二声雷响起时,张恪听见房门锁芯转动的轻响。他迅速将胶卷藏进缝纫机钥匙,转身时,两个戴口罩的男人已经闯了进来,手中的棍棒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为首者手腕的金表链闪过微光,正是周显平秘书的那支。
张经理贵人多忘事男人的声音带着本地口音,十年前的老鼠屎,就该烂在西北。棍棒挥来的瞬间,张恪抓起桌上的搪瓷饭盒砸向对方,在玻璃碎裂的声响中,他看见马建国塞给他的烟盒掉在地上,露出半张职工股认购单,上面的盖章日期是1992年6月28日——父亲被举报的当天。
混战中,张恪的后背撞上窗台,暴雨灌进领口,却让他格外清醒。他突然想起林晚秋在食堂摆出的厂区平面图,锅炉房的下水道直通江边。当棍棒再次袭来时,他转身撞破窗户,在坠落的瞬间,抓住了雨棚生锈的钢管,下方传来江水咆哮的声响,混着远处消防车的鸣笛。
第二章
外滩交易所的暗战
2002年11月的上海外滩飘着冷雨,张恪站在浦东证券交易所门口,看着玻璃幕墙上永新纺织香港上市路演的红色横幅,指尖捏紧了手中的验资报告副本。内袋里马建国给的职工股认购单硌着胸口,上面1992年6月28日的红章,像道永远结不了痂的伤口。
一、路演厅里的枪声
圆形路演厅的水晶灯映着港商们的西装革履,张恪盯着大屏幕上永新纺织资产负债表,当林永年讲到港股募资将用于收购东南亚棉纱基地时,他举起了手中的报告：林先生是否记得,1992年贵公司对红旗厂的注资,验资报告编号为‘沪验资（92）第071号’
林永年的笑容僵在脸上,金丝眼镜滑下鼻梁：张经理对十年前的文件很感兴趣
因为这份报告的防伪水印有问题。张恪抽出彩色复印件,1992年上海验资报告的‘沪’字左上角应有五角星,而贵公司提供的版本——他用激光笔圈出瑕疵,是1995年后才启用的菱形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