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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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三声雷响起时,苏信听见房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是上次的沉重靴声,而是轻便的运动鞋。他摸向床头柜上的防狼警报器,却在看见门缝里塞进来的纸条时愣住了——是林晚秋的字迹,画着个被划掉的档案室图标,旁边写着：别信张敏,她袖口有‘诚信测绘’的纤维。
他突然想起,张敏今天递纸条时,袖口露出的织物纹路,确实与十年前诚信测绘工服的格子纹一致。而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先生曾说过,掌握着事故当天的监控录像片段,可根据刚才在监控室看到的,2015年6月12日16:00至18:00的监控数据,早已被人为删除。
苏信抓起外套冲向电梯,暴雨拍打在玻璃幕墙上,像极了十年前那个夜晚。当电梯门在B1层打开时,他看见穿白大褂的张敏正站在阴影里,手中的注射器泛着冷光。她的嘴角勾起讽刺的笑,袖口的格子纹在应急灯下格外清晰：沈砚,不,苏信——先生没告诉你,我是他的第一批学生吗
他后退半步,突然听见电梯里传来硬币掉落的声响。林晚秋的声音从安全通道传来,带着刻意的颤抖：周董醒了,他要见你——张敏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声源,苏信趁机撞向消防栓,水流喷涌的瞬间,他看见张敏手腕内侧的纹身,与母亲项链上的图案完全一致——那是苏氏集团最初的LOGO,早在1998年就已停用。
暴雨冲刷着南城的街道,苏信躲在便利店屋檐下,看着手中湿透的纸条。那是从张敏白大褂口袋里扯出的,上面用红笔写着：6.12
17:30
天台监控死角,还有串数字0519——今天的日期,2025年5月19日,而十年前的今天,正是母亲忌日的前一个月。
他忽然想起,在财务室看见的那份伪造合同,甲方签名的左手笔迹,与程立远在住建局文件上的签名如出一辙。而张敏的纹身、先生的监控片段、林晚秋父亲的记账本,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节点：2015年6月12日,那个暴雨倾盆的下午,父亲在天台遇见的,不止一个凶手。
便利店的电视正在播放晚间新闻,女主播严肃地说着：今日凌晨,南城某废弃工地发生纵火案,现场发现疑似工程图纸的焚烧残留物……苏信盯着屏幕上闪过的火光,突然想起林晚秋在财务室说的话：周世昌最近总说,地基里埋着会说话的石头。
他摸向西装内袋,那份从旧楼找到的图纸还在,≌符号的笔画里,0719的数字在雨水浸泡后,竟浮现出底层的墨迹——是串坐标,指向云璟花园地基的正中央。而那里,正是2015年事故中,唯一没有被清理的废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