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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忽然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个东西塞进冬生手里。是颗水果糖,糖纸已经泛黄,却依然平整。一直没舍得吃,她轻声说,小时候总想着,等攒够十颗就给你。冬生剥开糖纸,含住那颗历经岁月的甜蜜,酸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混着晨露的清新,混着身旁人的体温,化作了一生的回甘。
第七章：老槐树的新生（1997-1998）
第一节
伤疤上的花环
火灾后的第七天,冬生在老槐树下摆了张木桌,桌面铺满烧焦的玻璃弹珠和变形的铁皮盒。小槐蹲在旁边,用碎布蘸着肥皂水擦拭弹珠,忽然举起颗泛着虹光的珠子：冬生叔叔,这个像彩虹！
阳光穿过她指间的弹珠,在焦黑的树皮上投下七彩光斑。小芳提着水桶走来,看见这场景,忽然想起那年暴雨后,他们在老槐树下抢救算术本的模样。我想做些手链,小槐仰起脸,卖掉换钱给超市买新货架。
冬生摸着她的头笑了,指腹触到她发间的草屑：傻丫头,叔叔有钱。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帮着穿起了珠子。三根红绳在指间翻飞,他特意在每串手链上系了朵干槐花,香气混着焦木味,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温暖。
义卖在周末的集市举行。小槐举着希望手链的木牌,站在老槐树断枝旁,辫子上也戴着自己做的手链。过往的村民纷纷驻足,李婶摸着弹珠叹气：这珠子还是我家虎娃小时候送冬生的呢。王大爷掏出五块钱：给我来三串,给我那三个城里孙子。
傍晚收摊时,小槐的铁皮盒里堆满了零钱,还有些村民悄悄放下的鸡蛋、蔬菜。冬生看着她认真数钱的模样,忽然想起自己十六岁第一次赚工资时,也是这样的雀跃。小芳递来块烤红薯,热气模糊了她的镜片：小槐说,这些钱要给老槐树买营养液。
第二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