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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暴雨中的蝴蝶效应
巴黎时间20:00,秀场穹顶的水晶灯突然熄灭。Pierre在后台骂骂咧咧,阿锋却借着应急灯的光,看见忠哥举着陈师傅的工具箱走上T台。
各位,忠哥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场馆,今天我们要展示的,不仅是时装,更是一段跨越三十年的传承。他打开工具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陈师傅的老工具：铜制顶针、玳瑁尺、还有那把刻着陈字的裁皮刀。
幕布拉开,第一位模特走出时,全场发出惊呼。水墨晕染的狐狸皮大衣上,盘扣被拆分成无数细小的金属片,随着步伐闪烁如星辰；斜切的水貂皮裙摆在灯光下形成流动的弧线,云纹肌理在不同角度呈现出深浅变化,像极了中国水墨画中的留白。
当最后一位模特身着绣着凤凰的白色貂皮斗篷出场时,暴雨恰好砸在玻璃穹顶上。阿锋看见Pierre眼中有泪光,而后台的电视新闻正在滚动播出：中国皮草设计师团队成功举证,巴黎时装周抄袭指控系商业陷害......
谢幕时,忠哥悄悄把陈师傅的裁皮刀塞进阿锋手里。刀柄上的包浆贴着掌心的茧,像长出第二层皮肤。远处,埃菲尔铁塔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而T台上的灯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这是属于他们的时刻,是无数个深夜加班、无数次失败重来、无数滴汗水浇灌出的黎明。
散场后,阿锋收到我的短信：黑厂老板已被警方控制,当年的工人正在申请赔偿。附了张照片,是陈师傅病房的窗外,香港的凤凰木开得正艳。
他摸出裤兜里的凤凰刺绣徽章——这是忠哥在后台别给他的,陈师傅的遗物。徽章边缘刻着小字：手艺不死,传承不息。
巴黎的雨停了,塞纳河上的游船亮起彩灯。阿锋望着倒映在河面的秀场海报,忽然想起陈师傅说过的话：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引发得克萨斯州的龙卷风。那么,今天这场在巴黎绽放的中国皮草秀,会不会也是一只蝴蝶,正在扇动翅膀,为东方美学掀起一场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