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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接到匿名举报,说我们抄袭。忠哥的领带歪在一边,眼神里有阿锋从未见过的狠厉,邮件里附了所谓的'原版设计图',和我们的手稿一模一样。
阿锋的指尖突然发冷。他想起三天前在后台,曾有个戴着鸭舌帽的摄影师借故靠近工作台。翻开监控录像,果然看见那人用手机偷拍的瞬间,而鸭舌帽边缘露出的疤痕——和黑厂老胡的位置一模一样。
他们想毁了这场秀。黄小姐调出IP地址追踪记录,邮件发自河北沧州的一个网吧。她忽然握住阿锋的手,掌心全是汗,还记得专利证书吗现在该派上用场了。
第三节
凤凰刺青的秘密
陈师傅的病房飘着消毒水的味道,监护仪的滴答声和香港街头的电车声重叠。忠哥握着老人的手,听他用沙哑的声音讲起1982年的尖沙咀。
那年英国老板要把工厂搬到东南亚,我带着学徒们罢工。陈师傅卷起袖子,凤凰刺青在松弛的皮肤上显得有些模糊,警察来的时候,我把设计图藏在下水道,被打断三根肋骨。他忽然望向阿锋,后来阿忠来拜师,我一看他手上的茧子,就知道这小子和我当年一样,想把中国手艺带出唐人街。
阿锋想起陈师傅教他的凤凰三点头缝法,每一针都要起落三次,做出羽毛的层次感。此刻老人床头的搪瓷杯上,正印着展翅的凤凰,杯沿磕掉一块,露出底下的中国制造字样。
去把我的工具箱拿来。陈师傅指了指衣柜顶的樟木箱,第三层有块红绸布,里面是......话未说完,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急救灯亮起的瞬间,阿锋摸到红绸布里的硬物。展开时,一张泛黄的报纸掉出来——1982年《大公报》,头版标题是皮草工人抗争:我们要尊严,配图里举着标语的年轻人,手腕上有和忠哥现在戴着的同款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