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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髓移植手术当日,小雨的病床前挂着《首都市民文明公约》宣传画。护士推来设备时,林秋生认出这是用那台走私机床生产的轴承组装的——上海牌医疗器械厂的铭牌下,藏着日立公司的原厂编号。无影灯亮起的瞬间,他瞥见陈三奎向主刀医生使眼色,那人白大褂里露出金利来领带,正是前世用假药批文害死三十个孩子的江湖郎中。
手术室的红灯映在走廊的《人民日报》上,头条新闻正在批判资产阶级自由化。苏慧兰突然抓住丈夫的手：机械厂...把咱们家当典型了。她展开皱巴巴的《工人日报》,头版照片里那台改造过的德国滚齿机闪闪发亮,配图标题是《技术革新还是里通外国》。林秋生认出拍照角度是车间主任的办公桌,那里常年摆着与港商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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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罗湖口岸的晨雾还未散尽,林秋生已经站在香江电子厂铁皮棚下。流水线上,穿喇叭裤的香港领班正用蹩脚普通话训斥女工,流水线尽头堆着印有Made
in
Hong
Kong的索尼Walkman外壳。他摸出裤兜里皱巴巴的《深圳特区报》,头版头条的时间就是金钱标语被汗水浸透,边缘卷起毛边。
林生！港商陈永仁甩着凌志车钥匙走来,鳄鱼皮鞋踩过积水坑,溅起的水花里漂浮着褪色的传单——那是去年严打时收缴的《上海滩》盗版磁带封套。三个月前,正是这个人在华侨城用三支干扰素换走了机械厂的滚齿机图纸。
交易在沙头角中英街的茶餐厅进行。陈永仁推来牛皮纸袋,里面躺着五盒瑞士产的格列卫胶囊。德国佬的机床好用吧林秋生盯着玻璃柜里陈列的三来一补政策文件,听见后厨传来邓丽君《偿还》的旋律。窗外,挂着两地车牌的皇冠轿车正卸下成箱的日本精工表。
暴雨突至时,林秋生护着药盒冲进建设路储蓄所。柜台内,穿的确良衬衫的柜员正在清点外汇兑换券,玻璃上贴着《关于严厉打击炒卖外汇活动的通知》。他摸出深发展原始股股权证时,身后排队的中年人突然亮出工作证：我们是工商局的,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