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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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辰站在原地,手中的车钥匙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毯上,和刚才打翻的水渍混在一起,像极了上辈子我流产时染红床单的血迹。
我站在楼梯拐角处,看着壁炉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这一刻的周慕辰,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苍老脆弱。但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就像他曾经对我说过的：痛苦这种东西,永远没有上限。
5、
器官捐献
仁和医院ICU的蓝光像一层薄霜,覆盖在周慕辰浮肿的脸上。呼吸机有节奏的滴滴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与心电监护仪的曲线共同构成一首诡异的生命协奏曲。我站在玻璃窗外,看着医生调整输液速度,透明的药液顺着导管流入他青筋暴起的手背——那双手曾经掐着我的脖子,逼我签下放弃财产的协议。
周太太,您丈夫的情况不太乐观。主治医师摘下口罩,露出疲惫的眼睛,肝脏损伤严重,但符合移植标准。眼角膜也很健康,您知道的,现在等待角膜移植的患者很多...
我点点头,目光落在医生胸前的名牌上——赵明远,和上辈子宣布我母亲脑死亡的医生是同一个人。当时周慕辰站在病房门口,对着电话那头的苏芮说：老太婆终于咽气了,遗产手续明天就能办。
他生前签过自愿捐献协议。我从包里取出那份对赌协议的附件,纸张在冷气中微微颤动。医生接过来仔细查看,白炽灯下我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痕迹——看来唐明哲已经联系过他了。
签字笔在器官捐献同意书上划出沙沙的声响,我写得极其缓慢,每一笔都力透纸背。上辈子周慕辰伪造我签名时,用的就是这种特制墨水,遇热才会显现。签完最后一个字,我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型蓝牙音箱放在床头柜上。
给他听点好东西。我按下播放键,音量调到刚好能让昏迷中的人听见。音箱里传出周慕辰和苏芮的对话录音：那个黄脸婆的保险金够给你买套别墅了...等她死了,我们就去马尔代夫办婚礼...
